失败者,他的名字叫韩飞,却从未在自己爱的天空上翱翔过。 飞飞。低沉的男音,音节含糊不清,带着浓浓的鼻音,中气似乎不足。 把朝歌从沉思中唤醒,病床上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睛,他的时光似乎凝结在八年之前,鹅蛋型的脸型,富有古典气息,杏子般的黑眼睛,却还是少年人的纯真。 从颧骨下凹陷的侧脸,宽松衣袖里纤细的手腕骨,皮肤脆弱的宛如白色的蝉翼,轻易就能看到青色的血管,却不是那种行将就木的腐朽感,而是精美的艺术品,需要被红丝绒仔细包裹住。 韩亚平清了清嗓子,肃正的脸庞上已经有了许多皱纹,他对小儿子并不是不疼爱,但他的人生并不只有儿子,还有家庭和事业需要他去保驾护航。 飞飞身体检查如何?韩亚平并不着急跟小儿子说话,而是向大儿子发问。 韩立微微躬身,朝椅子上的父亲转述医生的话,事无巨细,医院的治疗方案,复建方案,还有邀请国内外的专家会诊计划。 若是外人见了这幅情景,必定要赞一句长兄如父。 韩亚平威势十足,病房里不像是家人相聚,更像是公司重要会议下属汇报工作,父子之间恭敬过余,亲近不足。 不过韩亚平父子关系如何,那不是朝歌关心的,韩飞的记忆中,父亲就是这么严肃,对两个儿子也是公事公办,做得好不吝啬夸赞,做的不好批评教育也少不了的。 韩飞对父亲倒不怵,他天然觉得父子之间没有什么仇恨,顶多觉得自己做的不好,让父亲失望了。 朝歌自然不用说,自个父亲朝野性格更加冷漠,但这种人行事为人有自己的线,只要不越底线,其实十分好相处。 韩飞的回答算是合格了,韩亚平再没有多加追问,威严的双眼转向病床的小儿子。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八年的时间不短,人一旦习惯躺下就不能再站起来,飞飞,我不希望你就这么放弃自己。 韩立眉目低垂,低声劝道,弟弟他的身体是不是要... 莫非还要养一辈子的伤?这不是我韩家的风格,飞飞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情,但不包括成为自暴自弃的废物。 韩亚平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听起来有点大义灭亲的意思。 不过,朝歌能说一句,不愧是父子嘛,韩飞远没有韩亚平的挥斥方遒的豪迈,他在哥哥的阴影活了快二十年,若是寻常人,或许就变成一个心理扭曲的人。 但韩飞自始至终,还是愿意做一个向上飞翔的人。 韩立那张和韩飞如出一辙的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不谄媚也不冷淡。 唉,母亲肯定又要心疼了,到时跟您吵架怎么办。韩立自然不会违逆父亲的话,毕竟韩亚平是家里当家做主的人,而他则是关爱弟弟的好哥哥。 韩亚平闻言,眉头一皱,似乎对自家老婆无计可施,又问向病床的小儿子,是不是愿意再进高中读书,完成学业。 嗯...我...脑袋的木仓伤真的很严重,朝歌很明显感觉对身体的掌控力十分不足,但要适当在便宜老爸面前赞同他的英明决策。 韩亚平赞许的点头,对大儿子说道,飞飞都同意的,你母亲现在最心疼他,肯定不会反对的。 韩立也适时说些家庭琐事,在事业和对儿子教育上,韩亚平是一个十分冷静的领导和父亲,甚至可以说,他将两个儿子当做自己的事业一样去管理。 但说起韩夫人,他又是一个体贴妻子的好丈夫,充满了家庭式的温情。 韩立似乎对这种家庭对话更加如鱼得水,朝歌明显能感觉到他的肩背放松不少,说话的小表情更多,不再是刚刚对答的紧张。韩立很惧怕韩亚平,亦或者,韩立对治疗韩飞的事情很紧张,还是说,两者都有。 特护病房的探望时间很快就结束了,朝歌并不在意韩立状似无意询问公司事务,话里满是得到倚重的得意。 说个不好听的,韩亚平还没死呢,公司还轮不到韩立做主呢,朝歌不急在这个时刻争取什么地位。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韩飞如今的身体状况,朝歌无法提出任何要求,活下去才是第一任务。 韩立已经二十六岁了,进入韩氏公司已经五年了,成功了几个不小的项目,公司高管见了他,都笑称太子爷,一开始他挺喜欢这个称呼,可听了四年以后,他倒对这称呼厌恶的很。 太子地位再高,也高不过皇帝不是嘛。 韩立在公司附近有一间公寓,有时候工作太忙,便就近休息一晚,此时公寓却如同台风过境一般,吊灯、茶几还有水晶摆件,像是碎了一地的冰。 韩立狠狠扯开衬衫第一颗纽扣,涨红的脖颈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俊美的五官因为怒意扭曲。 妈的,这个老家伙。韩立发泄一通,总算是冷静了一些。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