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就是一遭风雅,干点什么都要讲情调。 陈述厌说,这是对人生最起码的尊重。 徐凉云站在能把人吹成傻逼的寒风里,内心的不安感越来越强。 偏偏陈述厌却不着急,他说完这话,又仰头看了看天上,接着慢条斯理道:今天没出月亮。 徐凉云站在一旁沉默看他,莫名更不安了。 风水真不好。陈述厌说,给你打电话前看个黄历好了,冲动了。 徐凉云听得心惊胆战,生怕陈述厌下句跑出来一个那今天算了改天再说那就太他妈煎熬了。 这儿就挺好的了。徐凉云大着胆子干笑了两声,道,你有什么话就这儿说吧我还挺忙的。 那你送我回家吧。陈述厌说,路上说。 徐凉云: 可以吧。陈述厌看向他,那些警察看你跟着我都没跟过来呢,你不送我回家,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万一路上 徐凉云有点受不了,赶紧伸手打住:我知道了,我送你。 陈述厌破天荒地朝他笑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往回走。 冬天的夜晚太冷,俩人各自手插着兜,和来时一样,再次一前一后地走上了路,隔了三四米。 说来好笑。两个原本手牵手走过这条路无数次的人,现在却这么刻意保持着距离在走。 路是老路,人是旧人,可人却偏偏比路变得更不如从前。 陈述厌有点心不在焉,忽然觉得他们隔开的这几米像极了这分开的五年。 陈述厌叹了口气,转头给接下来的话题开了个看似很漫不经心的头:你手怎么了? 徐凉云:啊? 手。陈述厌说,我可不记得你是用左手吃饭的人。 徐凉云被他问得一哽,陈述厌听到他脚步都顿了一下,估计是慌了。 但他找理由倒是找得很快,没消片刻,他就开口说:不是,是我前两年抓一个盗窃犯的时候受伤了。 是吗。陈述厌应了一声,又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有个朋友,昨天去看了当年的新闻,然后告诉我,你当年中了三枪好不好笑,我居然完全不知道。 陈述厌一边说着,一边侧过身去看向他,说:你不觉得你这是在侵犯一个受害者的知情权吗? 没有。徐凉云慌了起来,说,当时都打完分手电话了也,跟你没什么关系。 陈述厌被他给气笑了:我他妈是受害者,你管我叫没关系? 徐凉云不吭声了,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他,停下了脚步。 陈述厌这次看他却不觉得恨不动了,只觉得徐凉云真他妈有够气人,真是让他恨得想死。 又逃避又逃避又逃避,连个眼神他都要躲!他除了躲还会干点什么?! 跟你说话是真生气。陈述厌气得牙痒痒,我差点没被活活电死,我就没有知情权?什么道理?!我都想去告你了!! 低头干什么,抬头! 徐凉云抿了抿嘴,乖乖抬头了。 他一抬头,眼睛里那些流转不去的心绪就进了陈述厌的视线。 陈述厌很难形容那是个什么样的眼神,只觉得里面的愧疚和自责像能比天高的浪。 陈述厌一下子就被这个眼神击中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气瞬间全消了。 他沉默了。 徐凉云也不敢吭声,两个人就这么相顾无言了好久。 沉默了很久后,陈述厌就有点受不了了。 徐凉云。他说,你说点什么。 徐凉云看着他,紧抿着嘴,沉默不语。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