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行之倾慕卓氏多年, 还请陛下允准,为我们两人赐婚。” 桓慎的能耐并不比身为怀化大将军的樊兆差, 反而还要更胜一筹, 否则也不能在短短数年内就坐上镇国公的位置。他力挫胡人, 胜不骄败不馁, 忠心不二地护卫着边关几十万百姓。 这样的将领对于德弘帝来说,重要性不言而喻。 若是普通的请求,他不必多想便会答应, 但桓慎要迎娶的女人是已故兄长的发妻,是他的寡嫂,民间的收继婚确实不在少数,高门大户这么做,肯定会遭人耻笑。 “行之, 你再考虑考虑, 朕膝下还有几位公主,容貌气度都是顶尖的,想来也不会被卓氏压下去, 你身为镇国公,与朕的掌上明珠再相配不过了。”德弘帝语重心长地劝说。 桓慎脸上没有一丝动摇,黑眸里充满了坚定。 “陛下,卓氏之于臣而言,乃是天下难寻的至宝,就算其他女子出身再高贵,相貌再美丽,都不是她。况且早在三年前,臣就写好了放妻书,在律法上,卓氏与桓家无半点瓜葛。” 德弘帝没料想自己的爱将竟是个痴情种子,一等就等了三年,他沉吟片刻,状似无奈地摆摆手,“罢了,朕不是古板苛刻之人,也不会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情,既然你对她真心实意,写一道圣旨也无妨。” 听到这话,桓慎大喜过望,急忙躬身道谢。 过了没两日,赐婚的圣旨便送到了桓家酒肆,宣旨太监念完,后院中的长工们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好半晌才缓过神。常年呆在同一屋檐下,他们完全没看出公爷竟对卓老板生出了绮念,如今还请旨赐婚,委实出人意料。 卓琏倒没有太过诧异,毕竟她早就得知了桓慎的打算,神色平淡地接过圣旨,她给太监包了个红封,将人送出门子,便被桓母瞿氏拉到厢房里。 见儿媳板着一张脸,桓母心跳不由加快许多,生怕此事都是次子的主意,逼着琏娘嫁给他。 瞿氏也是这个想法,拉着女儿的手,皱眉问:“是不是桓小子强迫你的?他还挺本事的,竟能让圣人赐婚……” 闻言,卓琏哭笑不得,她先将圣旨放在箱笼中收好,而后才温声解释,“您别误会,女儿是心甘情愿嫁给行之的,在入宫请旨前,他就跟女儿商量过了。之所以由圣人赐婚,只是为了解决隐患而已。” 两个中年妇人围在卓琏身边,不住端量着她,没在女子身上发现半分不情愿,终于松了口气。 “罢了罢了,既然圣人亲自下旨了,事情也没有转圜的余地,除了成亲,哪还有其他选择?” 卓琏但笑不语。 镇国公要迎娶自己寡嫂的消息很快便在京城里传遍了,百姓不由大哗。在他们看来,镇国公今年刚二十出头,就立下了赫赫战功,又掌握极大的权势,即便是个贪花好色的,也不必非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不顾名声与卓氏成亲。 原本还有许多人打算跟桓家结亲,但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勋贵人家的小姐爱惜颜面,不会自降身份来给桓慎做妾,倒是有不少身份低微的小官动了心思。 据说那卓氏都二十多了,就算相貌生得再好,也比不过二八年华的娇嫩.女子,即使自家姑娘当不了正室,进桓家当妾也称不上委屈,要是运气好,再产下一个男胎,能给整个家族带来极大的利益。 同僚请桓慎饮酒时,不可避免地提到了此事。 气宇轩昂的男子手拿杯盏,轻轻晃动着里面的酒水。这高粱烧与以往的清无底、琥珀光完全不同,色泽透明、气味芳烈辛辣,仰头灌进嘴,便有一股热意顺着酒液流经的地方弥漫开来。 赵副将见公爷没吭声,继续说道:“大丈夫阖该三妻四妾,也好为桓家传宗接代、绵延后嗣,嫂子虽好,但终究只有一人,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听到这话,林凡心里咯噔一声,镇国公既是他的上峰,两人又是知交好友。桓慎对卓氏有多爱重,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卓氏一皱眉头,他都得去营中找来娶了亲的兄弟,问问有什么法子能讨媳妇欢心,都到了这种地步,哪还能纳妾? 将高粱烧一饮而尽,桓慎沉声道:“若本官没记错的话,赵夫人乃是福阳郡主的幺女,自幼千娇百宠,性情刚烈,至今不许赵副将纳妾。” 赵副将不由露出几分尴尬之色,捏紧袖口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讪讪道:“属下也是有心没胆。” “看来本官得亲自去劝劝赵夫人,郡主之女想必也是个识大体的,绝不会让赵副将为难。” 男子骇了一跳,猛地站起身,拉住桓慎的胳膊央求,“属下的家事不重要,哪能让公爷耗费心力?” 桓慎掀唇冷笑,“既如此,本官的家事也不劳外人费心!” 说罢,桓慎把杯盏撂在桌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等他走后,林凡拍了拍赵副将的肩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