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桓慎反应得更快,几步冲到门前,高大身影将卓琏的去路挡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行之还有一事不明。” 男人的声音愈发沙哑,卓琏身子颤了颤,心底涌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何事?” “先前嫂嫂就说过,你心里有人了,但一晃过了好几个月,那人从未出现过。” 卓琏看不清桓慎的面容,却能清晰感受到他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用力咬了下舌尖,不断斟酌词句。 “你经常去军营里当值,白日里很少回家,没碰上也不奇怪。” 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谎言来圆,卓琏捏紧袖口柔软的布料,硬气道:“这是我的私事,小叔不必插手,你年岁也不小了,先管好自己吧。” 说着,她伸手想要开门,但男女之间的差距本就极大,再加上桓慎习武多年,论气力,十个卓琏也比不上他。 “姓桓的,你还不让开?” 杨武池忠还在外面做活,卓琏可不想惊动了他们,便只能尽量压低声音斥责。 “不让又如何?” 借着从门板缝隙照射进来的日光,桓慎眯了眯眼,他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忽然低下头去,高挺的鼻尖擦过粉颊,带来阵阵酥麻。 “嫂嫂真没撒谎?” 卓琏挺直腰杆,勉力镇定下来,不想露出心虚的神情,让他察觉出端倪。他二人本就是叔嫂,桓慎又有大好前程,将来想娶怎样的妻子不成,为何非要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心里这么想,卓琏嘴上便问了出来。 觑着那一开一合的绯红唇瓣,青年心跳如擂鼓,道:“我这辈子只想要嫂嫂一人,无论嫂嫂愿不愿意接受,心意都不会变。” 卓琏吃了一惊,咬牙说:“你别胡闹了!桓家就只有你这一根独苗,若你不成亲的话,岂不是要绝后了?” 脑海中浮现出桓母那张脸,她说不出的心虚,只觉得是自己做错了,才会让桓慎偏执到这种程度。 “是否绝后,全在嫂嫂一念之间。” 她抬起头来,眉头紧皱,“你在威胁我?” “行之没有这个意思,嫂嫂千万别误会了,你有心悦之人,行之亦是如此,为何非要逼迫我娶一个根本不爱的女子?这样对她、对我都并非好事。” 闻言,卓琏连连后退,她不得不承认桓慎的话很有道理,对妇人来说,若枕边人心里惦念着别的女子,那便仿佛被浸到了苦水里,永生永世得不到解脱。 “我早就劝你断了念想,怎么不听话呢?” 卓琏声音中透着淡淡挫败,她弯着腰,慢慢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面对桓母、面对芸娘。 见女人这般煎熬,桓慎心头不忍,他伸出手,想要碰一碰柔顺的发丝,但还没等接触到,理智便瞬间回笼。他神色极为冷淡,低笑道:“你知道的,不是没有办法,但你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你。” “你就是在逼我!要是你真不愿逼迫,就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卓琏也不是蠢笨之人,哪会猜不出桓慎的用意?他如同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最开始是将刀刃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胁,现在又换了一种招数,套上了刀鞘,推着她往前走。 温水煮青蛙与烈火烹油看似南辕北辙,实则殊途同归。 在院子里劈柴的瞿易听到熟悉的声音,快步走到仓房前,边敲门边道:“琏娘,你在里面吗?” 卓琏愣了片刻,随后站起身子,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抬手拽着桓慎的胳膊,就要往外冲。 “是我。” 还不等卓琏答话,桓慎突然来了一句。 瞿易眼底划过一丝狐疑,刚才他分明听到琏娘的声音了,难不成是生出了幻觉? 正好有酒水需要搬到泥屋中,杨武出去买炭火了,池忠一人抬不动大瓮,便将瞿易拉了过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