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过了三天,卓琏正在厨房里捣药,院里就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只见七八个穿着灰褐色短打的家丁冲到后院,上下打量着她,毫不客气道:“请桓夫人跟我们走一趟,小姐有请。” 这些人明显来者不善,卓琏紧紧皱眉,“你们小姐是谁?” “我们主子姓樊。” 卓琏不想跟他们走,但其中一人腰间鼓鼓囊囊,明显揣着匕首,要是她不去的话,店里的老弱妇孺怎么办? “我跟你们走。” 这些家丁神色虽然不善,却没有直接动粗,只将卓琏带上了马车,随后一路往京郊赶去。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她终于迈过门槛,一眼便看到身着女装的樊竹君站在最前方,清丽面庞无一丝血色,眼珠子爬满血丝,看起来尤为狰狞。 “卓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药方里动手脚,谋害龙子凤孙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就算有桓慎护着,你也难逃一死!” 卓琏根本听不懂樊竹君在说什么,按照书中的剧情,治愈七皇子的药方是她亲自寻找的,跟自己扯不上丝毫关系,又为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看到女人茫然的眼神,樊竹君心中更怒,咬牙质问:“京城周边爆发瘟疫,所有人都在寻求良方,希望能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但你却信口胡诌,编了副假方子,七皇子服药后便吐血不止,如今危在旦夕,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必定要让你偿命!” 卓琏用力咬了下舌尖,回忆着话本中的剧情。 “七皇子服了什么药?” 樊竹君冷笑一声,“你还想抵赖不成?七皇子就是用清热解毒汤送的人中黄丸,药材反复查验了数次,绝对不会有问题,那便只能是药方的错,你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胆敢谋害皇子?” 卓琏逐渐冷静下来,已经知道问题出在何处,她语气平缓地解释: “我交给三皇子的方子写得很清楚,若病患气虚,应当将清热解毒汤换成四君子汤,七皇子染上杨梅瘟的时日并不算短,早就被折腾得精气流失、无比虚弱,想要恢复如初,势必得对症下药。你粗心大意,没有及时换药,为何要把脏水泼在我身上?难道在你眼里,平头百姓的性命就如草芥一般,活该由勋贵随意践踏吗?” 面对卓琏的质问,樊竹君有些慌了,她脑海中浮现出七皇子消瘦苍白的模样,的确是气虚之症。 卓琏冷声道:“樊小姐将我带到别庄,就是为了说这个?若我是你的话,会马上赶到病患身边,重新请太医替他诊治,要是继续耽搁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三皇子与桓慎一起赶过来,青年面上凝结着一层寒霜,明显怒到了极点。 三皇子没想到樊竹君会来酒肆闹事,卓氏献出的药方已经用在了病患身上,不少人渐渐好转,说明此法有效,是她信不过自己与九弟,派人偷偷抄录方子,岂料遗漏了后半段,才会走到这般田地。 樊竹君往后退了几步,脊背撞在石桌上,发出一声闷响,但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颤巍巍道:“殿下,求求您救救七皇子,你们是嫡亲的兄弟,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苦。” 三皇子扫也不扫她半眼,冲着桓慎卓琏抱拳施礼,“都是我的看管不严,给行之跟卓老板添麻烦了。” 他对桓慎有知遇之恩,就算卓琏平白遭受了无妄之灾,心里再是憋屈,也不敢迁怒这位贵人。 “只不过是一桩误会罢了,人命关天,万万不能耽搁。” 三皇子没料到卓氏会如此识大体,不由高看了她一眼。 余光瞥见樊竹君失魂落魄的德行,他心底涌起几分厌烦。樊氏仗着自己是将军府的小姐,不止女扮男装前往雁门关,还敢从太医院偷盗秘方,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要是老七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也别想活了。 这会儿樊竹君仿佛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不语。 卓琏跟在桓慎身后,很快就回了店里,她抬眼看着男人,不由暗暗咬牙。 “多亏小叔和三皇子及时赶到,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桓慎不答反问:“治疗杨梅瘟的药方是你献的?” “是。” 如今桓慎的官职虽不算高,但他能耐却不小,此事肯定是瞒不过他的,还不如直截了当地承认。 “你懂医术?”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原本的卓氏对药材一窍不通,就连桓母用来泡水的五味子她都不认得,不过短短一年而已,她居然能献出治瘟疫的方子,实在令人生疑。 卓琏也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桓慎话中的试探?她不断思索着该如何回答。 “以前汴州曾出现过相同的病症,有位老道给人治病,我在旁边看着,就记住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