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长大成人后,才会将瓷坛取出,届时酒水质地粘稠,呈现胶状,酒香中掺杂着草木的清新,堪称上品。” 桓慎站在卓琏身畔,看着女人明亮的双眸,眼底的怀疑之色却越发浓重。若他没记错的话,卓氏活了一十七年,除了汴州与京城两地外,再也没有去过别处,溧阳远在千里之外,那里的风俗她是如何得知的? 天色渐晚,两位皇子身份尊贵,也不好继续耽搁下去,九皇子付了酒钱,还不忘跟卓琏讨要些雪花肉膏,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等客人走后,卓琏刚站起身,却不防被人挡住了去路。 桓慎居高临下望着她,拧眉发问:“大嫂懂得还真不少,难不成亲自去过溧阳,体验过当地的风土人情,才会如此?” 发现自己露出了破绽,卓琏不免有些慌乱,眉宇微皱,心中不断思索,方想出了合理的解释,“我从小就在汴州长大,偶尔还会去桓家酒坊玩耍,小叔都碰到过好几回,怎么会发出此种疑问?至于溧阳的风俗,多看几本书也就知道了,实在算不得稀奇。”卓琏仰起头,冲着青年笑了笑。 人在撒谎时,语调神情都会产生些微变化,就算心胸城府再深的人,也不例外。 桓慎仔仔细细地端量着女子,见她腰背挺直,浑身僵硬,仿佛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忽地低笑一声,“行之只是开个玩笑,大嫂何必这么紧张?好像心虚似的。” “小叔心思缜密,我只是怕你多想。”由于太过惊慌的缘故,她连妾身二字都忘了,低下头,不想再跟此人对视。 桓慎突然弯了腰,削薄的唇贴近卓琏耳畔,幽幽道:“我还以为大嫂要说行之城府颇深、阴险狡诈,未曾想到只用了‘缜密’二字,委实客气。” 酒肆前一任主人手中不缺银钱,在铺子上耗费了许多心思,为了不让入店的客人们感受到凉意,包括前堂在内的每间包厢都通了地龙,现下厨房的灶台上正蒸着酒饭,柴薪烧得颇旺,按说不会难受才对,卓琏却觉得体内流淌的血液都冻成冰块,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寒冷让她忍不住发抖。 往日的她从来没料到自己的身份可能被人拆穿,毕竟她拥有桓卓氏的皮囊,也拥有桓卓氏的记忆,即便是瞿氏也无法分清其中的差别;但她却忘了,一个人最为重要、最为宝贵的就是记忆与经验,她在异世是另外一个卓琏,从初时起就是不同的,又怎能瞒过桓慎的双眼? 说不定打从最开始,他早就察觉了端倪,只不过不想打草惊蛇,便一直将思绪掩藏起来,不断试探、不断加深怀疑。 瞥见女人陡然苍白下来的面颊,桓慎目光暗沉,“大嫂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她语气艰涩地回答,眼底的提防浓到快要溢出来了。 这个认知让青年大为光火,方才在面对九皇子时,卓琏可以巧笑嫣然、温声软语地介绍酒种,但与自己单独相处,竟让她厌恶到这种程度? 阵阵疯狂席卷了桓慎的理智,那双黑眸也逐渐爬满血丝,看起来尤为狰狞。 见势不妙,卓琏心跳如擂鼓,一种名为惊惧的情绪不断往外翻涌,如同取之不尽的泉水般,她无措地闭上双眼,似引颈就戮般开口:“咱们离开汴州前,我曾让费老板派人去了铜林山一趟,将埋在松根下的那坛松苓酒挖了出来,小叔可要尝尝?” 她的声音略微发颤,其中透着显而易见地讨好,让桓慎嫉妒不平的情绪缓和几分,整个人慢慢恢复如常。 那坛松苓酒原本便是给青年准备的,在半年多以前埋在山中,若不是汴州今天的雪水太多,山路难行,卓琏说不准还会亲自上山,将酒坛挖出来的同时,也能弄些冬笋,而非直接请费老板帮忙。 男子并未多言,只点了点头。 “那、那我这就去库房中拿酒,小叔先在屋里歇一会儿。” 见她慌不择路地跑出包厢,桓慎不免生出丝丝懊恼,他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如此失态,简直就跟疯了一样,用最蠢钝不堪的手段让卓琏心生防备。 坐在屋里的木椅上,桓慎闭眼休憩,大约过了一刻钟功夫,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他本以为卓琏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