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卓琏穿戴整齐后,内心的羞愤渐渐褪去,现已平复下来。她本想与话本中的镇国公缓和关系,起码不至于像原身那般,落得凄惨死去的下场,但有人从中作梗,不出意外,桓慎对她的印象必然急转直下。 快步从房间走到无名井旁,夜风微凉,让她身上的困倦之感彻底消散。 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粗糙石壁,卓琏皱眉思索片刻,随即恍然大悟。林婶早就被卓家人收买了,替他们办事自是理所应当,此刻想方设法来桓家下药也不是不可能,至于这么做的目的,显然是为了这口无名井。 只要桓家将自己赶出去,桓母悲伤愤怒之余,说不定便会同意卖掉店铺。 自打接替公公成为酒坊老板,卓琏再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书里的镇国公她得罪不起,但眼下尚未成为皇商、仅在汴州城有些名气的卓家她却是不服的。 绯红唇瓣似有若无地勾了勾,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想要压垮一座酒坊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只要自己酿造出来的酒水品质远远胜过卓家,到时候不止能狠狠扇他们一巴掌,还能让桓家从窘迫境地中走出来。 桓慎站在门前,见卓氏在水井边徘徊,他眯了眯眼,却并未上前。 月光细如银霜,洒在女人姣好的侧脸上,从这个角度他正好能看到秀挺的鼻梁,丰润细腻的唇瓣,以及微微低垂藏在襟口中的白皙脖颈。桓慎掌心有些发痒,紧握成拳后,那股痒意才消散了几分,他折身返回,坐在屋里简陋的木凳上,缓缓抿着杯中早已冷透的茶汤。 他与卓氏的接触虽然不多,但通过近几日的相处便能得知,卓氏不是个蠢货,既然如此,就算她水性杨花、不知廉耻,想要勾引自己,也不会在三更半夜爬到空无一人的床上。 这么做的结果只有一个——招致他的厌恶。 桓慎身上还残存着些许酒气,他酒量极佳,按理说应该不会醉才是,但此时此刻,只要一闭上眼,女人光洁无瑕的脊背便会浮现在脑海中。 喉结不住滑动,青年眸中流露出浓浓煞气,卓家当真无耻之极,为了得到酒坊,什么阴损龌龊的手段都使得出来,卓氏就算再不济,也是他大哥明媒正娶的发妻,毁了她的名声,便相当于将桓家的脸面狠狠踩在脚下,还真是好本事! 卓琏并不清楚桓慎的想法,她现在也不在乎那么多,卓家想要算计她,势必得叫人捉奸在床,但昨夜桓慎不在,不知这场戏会如何演下去。 在无名井旁站了一整夜,等到天蒙蒙亮,她才回房。 又过了不久,桓母与福叔来到了酒坊,还没进门,便见林婶带着林琼娘走了过来。 “桓嫂子,我们琼娘跟你儿媳关系不错,好一阵子没见,心里想念得很,就过来瞧一瞧。”林婶满脸堆笑,边说话还边冲着女儿摆手,催促她快些进到院里。 昨天收了林婶送过来的鸡蛋,桓母虽觉得她们的举动有些无礼,却不好把人赶出去,只能暗自叹息,准备去库房中打一壶米酒,让母女俩带回去,也能让身为教书先生的林父省些酒钱。 身形纤细的林琼娘正要往屋里走,桓母急忙叫住她,“慎儿住在这里,琏娘在隔壁,莫要走错了。” 此时林琼娘站在门口,右脚都已经抬了起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盯着略微敞开的门缝,暗暗咬牙,随即惊叫道:“桓伯母,琏娘怎么会在里面?” 听到这话,桓母也愣住了,跟福叔面面相觑。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福叔瞪了瞪眼,没好气的斥责。 “我没胡说,门没有关严,我真看到琏娘了,她就在屋里。”林琼娘言之凿凿。 卓琏跟于满的那档子事儿,除了桓母桓芸以外,街坊邻里全都听说了,毕竟当时这二人闹的太过,隔三差五就要私会,汴州本就不大,于满又是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哪能传不出风声? 福叔面色阴沉,刚想将林家母女赶出去,便听到吱嘎一声响,隔壁的房门被人推开,卓琏从中走了出来。 “林琼娘,你眼睛还真好使,我明明呆在自己房中,你偏能在别处瞧见,这样存心诬赖,要是传扬出去,我哪还有脸见人?怕是得被流言蜚语活活逼死。” 卓琏眼眶泛红,却不是因为委屈,而是愤怒。 她猜的果然没错,卓家为了得到无名井,想要让桓母捉奸在床,从而将自己赶出去。至于为什么不把事情闹大,这就更好解释了,她那好妹妹年方十五,尚未定下亲事,万万不能因一个不知廉耻的姐姐影响了名声,投鼠忌器之下,他们才选择了这种做法。 只可惜千算万算,也没算出桓慎昨晚没在家,看来老天爷都在帮她,不让卓家人的奸计得逞。 看到卓琏衣衫整齐地出现,林家母女霎时间愣住了。 苗管事不是说那蒙汗药十分管用吗?若无人惊扰的话,怕是能睡上一整天,就连桓母都是福叔上门吵醒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卓琏厉声开口:“林琼娘,我自问从没有亏待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