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灼一身风尘仆仆骤然停在了他面前,看似随意的眼神中其实满是狐疑。 他并没有告诉过江茂晋自己去哪,何谈回来一说。 这江茂晋就是当时名单中的三人之一,虽说相处十余载信任早已建立,但因为元顾的怀疑江宁灼还是没有放松警惕,觉得疑点重重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 没事,就是想问问新入门的弟子安排的怎么样了。你那个新收的徒弟呢?江宁灼随便找了个借口。 毕竟现在没有证据,而且解决路寒舟的怨凝跃居头等大事,对于江茂晋也只能试探。 劳烦宗主费心了。江茂晋似乎有些发愁,为难道:前些日子我负伤修养没空教导小徒,这些日子不见他踪影也感受不到气息,许是生气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封宗凡入门弟子都会在身上暂时结印,方便师尊寻找,江茂晋这么说倒也没什么问题。 想来徐之辈也将元顾后颈的印记消除的差不多,江宁灼抓住另一个重点问道:负伤? 江茂晋拨开袖子,让江宁灼看小臂上那个齿印,答道:在迷惘之境二层稽妖城受的伤,也正因为不敌熊妖才没能走到最后一层,不过现在已然无碍。 江宁灼注意到江茂晋面色有些发白,打量着那个伤疤点点头,但心里总觉得一个小伤口不至于让人如此虚弱。 正打算从乾坤袋找些药可伸入袖口发现乾坤袋已经不翼而飞。 最后只好道:不用省,大不了去柏承那边要点好的,他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谢谢宗主。江茂晋拱手。 未防止他生疑江宁灼不敢多问,故作安排了一些封宗事宜后转身离开了。 江茂晋面带微笑目送他出了院门后扯着的嘴角骤然放下,一向温和的脸突然变得面无表情,甩袖进了房门。 一缕风将屋内明灯供堂上的纸哗啦啦吹了下来,他过去十分小心地弯腰捡起,可还是牵扯到了什么伤口。 该死,这伤怎么还不好。江茂晋捂了一把自己的腰,手心上就沾了红,黑袍被晕染开的血浸透一些。 他跪在草蒲上,将刚才的纸扔入面前的铜盆,余火瞬间燎卷纸边,纸上正是写到一半的揭发路寒舟身份的告书。 等纸燃烧殆尽,他冲着无碑无像的供堂一拜,说道:爹娘,你们的大仇将报,请保佑孩儿一切顺利吧。 语气中满是虔诚。 风又将旁边案台上的纸钱吹远,江茂晋没扭头,伸手一握,那些纸钱就被烧成了灰。 火焰在他指尖流转片刻后消散得无影无踪。 江宁灼火急火燎地赶回挽香阁,刚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人被怨火凝成的长绳从四楼倒吊而下,此时正被几个善风的妖族吹得四处晃荡,惨叫声充斥着整栋挽香阁。 坤兽兴冲冲地追着,撒着爪子嗷呜嗷呜冲吊着的人扑了又扑,玩得开心的不得了。 百折犯什么事了?江宁灼看到这一幕紧绷的神经才轻松些,嘴角露出点笑容。 被倒吊着扭着身体涨红了脸的正是百折。江尘在一旁干着急,见没人敢开口,赶忙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百折躲开坤兽的扑袭,努力大声道:江宗主!你可不能不管!要是没有我写的那些信推波助澜,你们关系恐怕还要再慢些,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话是这么说,可写的当时百折是没有这种心思的,完全就是怕挽香阁挨打才写的那么暧昧,但谁能想到江宁灼真有意,那他拿来做文章就十分有益了。 他想到路寒舟红着脸收拾他的模样就觉得那些信一定是瞎猫撞到死耗子了。 我们什么关系?江宁灼笑出了声,然后伸手解了怨火的锁,将他放下来。 江尘赶忙上前扶住。 百折咳了几声,对救命恩人偏心,卖主求荣道:放心江宗主你一定可以,我们阁主在四楼,您快去吧,加油。 这时候的他意外开窍看得清明。 江宁灼边不急不徐上楼边说:江尘,封宗欠的事多了,你是住在挽香阁了吗? 您不也是?江尘十分大胆地回怼了一句。 话还没说完,一层隔音咒就在四层铺下,众人再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虽说路寒舟在门上上了五层锁,但在江宗主面前这都是小把戏,一挥手就全被解除了。 哐当一声门打开,江宁灼迈进房间发现了床上挺尸的人身形一僵。 他忍着笑意装作没看到床头那两封信,走到床边推了推被子,说道:寒舟,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我哪里装了!被戳破的路寒舟一下子转过头正好看到江宁灼嘴角衔着的笑,有些恼羞成怒。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