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拂袖而去! 真是恼了,只怕这次,再不会有往后了。 她抬起眼来,心却是更沉了下去,慢慢走出药铺时候,门外只剩春生了,他手里拿着钥匙,远远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似入了定的。 顾明珠走上前去,春生这才回头,先锁了药铺,又将钥匙送了她的面前来:“小姐怎么这么会泼人冷水,殿下今日高兴,亲自带了人,将东城那家最大的药铺掌柜的叫了来,差点把人家家当都搬过来了,兴冲冲地去找您,也不过是让您高兴高兴,谁想到怎么三句话不到头,给他气着了呢!” 明珠只管接了钥匙,低头相送:“心中感恩,多谢殿下费心了,只不过我们本不是一路人,不愿走得太近,怕是日后害了他就不好了,还请回去好生照顾着他,莫要伤心。” 春生也不大高兴的:“小姐这么说的话,好像是为了我们殿下好了,可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唉……还以为今个能和往年不同,殿下能有个……” 他自顾自地叹着气,作了个揖,也没说清什么,转身走了。 风起了,天渐冷了,明珠穿着不多,也往回走了,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当中一闪而过,她一时间怎么也没想起来是什么,沿着边街走着,伸手捂住了两耳。 前世她和卫瑾初遇之后,照顾了他两个多月呢,有一个雪夜,也是他们一起度过的,那时候他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本来不大爱说话的,日日沉闷。彼时明珠还是个无知少女,单喜欢跟他一块,给他讲那些市井故事,讨乐子。 雪夜,冬日。 后来与他在一起,不论是明王府,还是哪里,每每到了初冬时候,他心中总要烦闷的,总要她陪着……是他的生辰。 猛然间想起来,算着日子,可不是他的生辰么! 他生来带煞,从来不过的,但是一到这日子都更闷的,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个日子与他说那些话,明珠懊悔不已,心中疼痛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两下。 铃铛声不绝于耳,正是难过,不知走了多远了,明王府的马车去而复返,掉头又站了她的旁边。窗帘被人掀起来了,春生趴在窗口看着她,满眼都是无奈:“明珠小姐,上车,我们殿下吩咐着,要把您好好送回去的,天色不早了,总不能让您这么走回去的。” 不知卫瑾在不在车上了,明珠连忙上车。 她心中似被千万针扎过了,密密都是疼惜,上车之前还有十分期待,掀开车帘了,连忙往里面看了一眼。 少年半阖着眼,靠在侧壁上,似在小憩。 她连忙弯腰,往里走了,脚尖正踢了春生脚上。 春生抬眼看着她,她目光微动,示意他靠边一些,动一动。 春生连忙让开,她也不客气,随后坐了二人中间。 衣裙上似有香气,可少年依旧闭着眼,似乎什么都未察觉得到,明珠挨着他坐下了,在马车一动时候,轻轻撞到了他的肩头。 她诶呦一声,连忙又坐直了。 卫瑾慢慢抬眼,浅浅目光,只淡淡瞥着她,一动不动。 此时明珠,不过是十五岁的娇俏少女,她不笑的时候总是一本正经地,总是不经意就露出自己沉稳模样,这时看着少年,关于那么多年的生辰之日,真是想起太多东西。 她仿佛一下变回了少女明珠,侧脸过去,让卫瑾看她的耳朵:“殿下再不接我,我耳朵都要冻掉啦!” 两耳泛红,她眼中都是笑意。 好像刚才那般生疏模样的,不是她。 卫瑾依旧看着她,神色淡漠。 明珠回眸,依旧是笑眼弯弯:“刚才被冷风一吹,又忽然后悔了,我欠殿下这么多,慢慢还就是了,殿下欠我这么多,当然也要多讨要点才是……” 他眸光微动,看着她笑眼,她似乎又变成了那时少女,胆大妄为的个。 再开口时,嗓音已哑:“你要什么?” 顾明珠两手搓了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还呵着冷气:“呃……让我想想……” 她耳朵的确是被冷风吹红了,指尖也是冰凉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