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恒的语气理所当然:“所有针对我报道这件事的媒体,还有网上骂我骂的最凶的人,我都直接起诉了,多亏了他们骂我,导致我拿到了总共六十多万的和解赔偿。” “六、六十万???” 钱恒点了点头:“虽然数额不多,不过正好够我当时别墅里五间厕所的装修了。” “……” 六十万装修五个厕所,敢情自己拼死拼活努力工作一年,还抵不上钱恒家一个厕所…… 刹那间,成瑶那些对钱恒的同情和怜惜灰飞烟灭,她突然很心疼自己,真是赚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 不过不管怎么样,成瑶心中有些恍然大悟的释然。 “原来你的外号,也是被人污蔑的。” 钱恒危险地眯了眯眼:“什么外号?” 成瑶自知说漏了嘴,她磕磕巴巴地掩饰道:“就……就说你在业内……恩……毒,什么的……” “业界毒瘤?” 成瑶赶忙连连摆手撇清关系:“我不知道啊,这不是我说的啊,和我无关啊!” 钱恒不屑地哼了一声:“一群乌合之众,在法律层面无话可说,只有背后对我攻击。” 所以,这个意思是? 成瑶抬起头:“所以你代理的那个富商案,也和白星萌案一样另有隐情对不对?” “嗯?” “就是虽然大众看起来,好像是富商在这段婚姻里不厚道,前妻受到了很不公平的待遇,其实事实上,富商才是这段婚姻里权益需要保护的人,就和徐俊一样。虽然婚姻这种事,大多数情况下夫妻双方可能都存在问题,但问题更大的一方不是富商,甚至出轨这种,可能都是前妻到网上去污蔑他的。”成瑶分析地头头是道,“毕竟现在社会仇富的情绪很严重……” “成瑶,你做律师可惜了。” “哎?” 钱恒的表情带了些揶揄:“你写小说挺合适的。” “……” “哪里可能每个婚姻案都和白星萌的一样反转。”钱恒抿了一口酒,不知何时,他已经解开了他白衬衫的扣子,有几根发丝,一改平日的服帖,微微垂在饱满的额头,带了点慵懒和性感。他手里转动着酒杯,颇有些漫不经心地瞟了成瑶一眼,“成瑶,没什么特别的内情。” 成瑶有些犯愣,有些人,越是不刻意,却反而越是举手投足都是风情。比如此刻的钱恒。 他很英俊,但有着一种并不知晓自己英俊的散漫,然而这样却更危险也更致命了。 “成瑶?” 直到钱恒皱着眉喊了成瑶的名字,她才反应过来,一下子便十分窘迫,幸而酒吧昏黄暧昧的灯光掩盖了她发烫的脸。 成瑶头脑有些混乱,她下意识便胡乱狗腿道:“所以大众果然是很盲目的,你明明其实是帮助了一个婚姻受害者维权,然而却被外界传成了什么毒瘤!我就知道我的老板不是这样的人!” 钱恒愣了愣,才突然笑了:“成瑶,我说了,没什么特别的内情,富商确实出轨了,前妻确实很无辜,她曝光的也全是对的,没故意带节奏。” 成瑶有些懵:“啊,所以……” 钱恒看着成瑶,语气有些不怀好意:“所以很可惜,你的老板就是这样的业、界、毒、瘤。” “那接这种案子,几乎可以预料到胜诉后万一被曝光,会被骂啊,为什么还接呢?” 钱恒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成瑶一眼:“代理费多啊。” 他说完,把空酒杯往吧台一放:“你买单吧。” ??? 成瑶大惊:“老板,这可是你半夜叫我来喝酒的啊!怎么要我买单?” 钱恒挑了挑眉:“我是叫你来喝酒,但我说请你了?” “……” “我刚才至少和你说了半小时,算上交通往返,一共一个小时,我没按照小时费率问你收费,只要你付酒钱,你都该跪下谢恩了。” “……” 钱恒轻哂道:“而且你知道,这世界上有几个人能有机会请我喝酒吗?” “……” 他看了看手表:“2018年11月29日,晚上9点39分。” “啊?” 钱恒拍了拍成瑶的肩膀:“我建议你记下这个珍贵的、值得纪念的时刻。” “……” 什么大众舆论盲目?!人民群众的目光明明是最雪亮的! 毒瘤!这真的是毒瘤! ***** 最终,成瑶含着热泪付掉了酒钱。 算上顾北青的,仅仅几杯酒而已,竟然就要一千多块钱,成瑶只觉得自己内心刚才升腾起的那点要对钱恒报恩的想法,也随着钱包里毛爷爷的离去,随风而逝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