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只她一个无人撑腰且对他毫无防备的女子,起了念头勉强说得上正常。可他竟做起那淫贼的勾当,委实让人想不明白。 可宴卿卿不敢问,她只能强迫自己忍下去。闻琉是皇帝,宴卿卿招惹不起。 帐内的布置并不简便,闻琉特意吩咐过清章县令,他姐姐矜贵,受不了苦,不过宴卿卿并不知道。丫鬟端着盥洗盆进进出出,替宴卿卿卸了发上的步摇金簪,换上丝绸里衣。天色慢慢黑得看不清五指,宫女点上灯,宴卿卿上床躺了下来,外面逐渐热闹起来。 宴卿卿并不是很喜欢凑这种热闹,心中倒没别的感受,只是她一想起腹中的孩子,就觉得睡不下去。 若她离了京城,这孩子又流不掉,真出生之后该怎么办?宴卿卿看着浅红色幔帐,越想越觉得难做,她尚未成婚,做不了母亲。闻琉是皇帝,更做不了父亲,难道要送给别人家养?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宴卿卿心软归心软,但事情轻重还分得清。那孩子是皇嗣,遭人嫌弃欺负,倘若有朝一日发现自己身份,该怎样恨她?可如果留在自己膝下,又该怎么跟那孩子解释闻琉那事? 说你父亲夜夜辱你母亲身子?宴卿卿做不到,她最要脸面,现在都不敢让别人发现这件事,更不会同稚儿说这种事。 宴卿卿忽觉一阵好笑,既难受又无奈,她埋头进锦被中,心道想那么远做什么?万一这孩子自己掉了或者她自己出了事呢? 她从不做多余事,也习惯了让自己不去想伤心事。可闻琉与宴卿卿关系太好了,即使她那个未出生的亲弟弟还活着,两人关系恐怕也比不上跟闻琉好。 …… 开宴会第一天用的食材是当天诸位臣子打下的猎物。倘若谁有心仪之人,便会留下自己猎的一只,送与她家,父母如果同意,这婚事也就成了大半,回京不久就能办喜席。 闻琉也曾留过一只送宴卿卿,看他样子便知道他是觉着好玩。宴卿卿记得那时候自己捂嘴笑了,没接那东西,最后却阴差阳错地让宴小将军带了回来。 宴卿卿正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有人过来通传道:“小姐睡了吗?陛下又派人送东西过来了。” 闻琉差人送了只狐狸过来,还活着,不过后腿缠了绷带,没有血迹,装在笼子里,奄奄一息。 相然拿进里屋给宴卿卿看了一眼,得了她几句话,出来回这送东西的侍卫。 “小姐说多谢陛下赏赐,不过这儿没地方养,先拿回去吧。” “姑娘若是嫌麻烦,放在外面也好。”那侍卫为难道,“皇上不允许带回去。” 相然看着这侍卫,皱了皱眉,她家小姐不收,难道还要硬塞给她?皇上到底想做什么?莫不是要惹怒她家小姐?欺人太甚! 闻琉昨晚在这呆了半晚,相然进去时未见他身影,可绣花鞋边上却摆着双男人的靴子,床榻之上还传来女子泣泪的呜咽声,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她家小姐就算愿意留下这个孩子,也绝无可能让他陪着歇息。 倘若不是相然觉得奇怪进来看了一眼,恐怕都也要被他蒙骗过去。皇上得小姐那么多帮助,他却看小姐无依无靠,肆意凌辱,倒是错看了他。 相然知道宴卿卿要面子。她家小姐有皇上的孩子就乱了半天,相然自是不敢上前让宴卿卿发现自己。 她越想越气,又觉着自己没用,帮不了宴卿卿。 宴卿卿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相然,收下吧。” 相然往后看了一眼,犹豫地应了一声,将这小玩意递给旁边的丫鬟,道:“小姐近日易被惊醒,这东西出声音闹人得很,你放远些……” 有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相然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与别的丫鬟侍卫跪了下来,急忙先道了一句陛下圣安。 相然的声音有些大,是在提醒帐内的宴卿卿。 闻琉看了她一眼,皱眉道:“义姐正在歇息,别吵着她。” 他抬手掀开厚实的帘子,相然见他要进去,连忙起身就要跟在后面。闻琉停了下来,回头望了她一眼,淡声道:“做什么?怕朕对义姐不利?” 相然心下一惊,忙跪下说不敢。 闻琉进了里间,而宴卿卿撑着手,已经坐了起来。床上帘幔放了下来,闻琉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她的影子。 他撩开的红罗帐,发觉床上的被褥换了一套月白色的,上边还绣着飞舞的蝴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