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暗中看着她和钟从凝。 宴卿卿有种怪异的不习惯,只是瞬间便消逝。大抵是闻琉的话藏得恶意太重,她心底怵得慌,连饭都有些要吃不下。 她专门进宫去看了趟闻琉,那时他正在处理政事,抽空来见的宴卿卿。 宴卿卿只见了闻琉一眼,那种莫名的惊惧之意便瞬间消了。 闻琉即使不笑,眉眼间也全是温润之色,纵使手段再了得,这种也是不好装出来的。 他是端方君子,一举一动都遵循礼制,克己复礼,谁也比不过他,便是宴卿卿自己会放狠话,他也是不可能的。 宴卿卿不知道闻琉在忙于何事,自上次进宫确认后,她就再也没见他影子。可闻琉却还是常遣人过来送东西,什么都有,绫罗绸缎,山珍海味,珍稀药材…… 他当真是得到什么便送什么过来,也不怕宴卿卿借他的势做些不合适的事。 宴卿卿掐着手指算着轮定安的日子,心想这药效该是差不多过去了,这让她松了好大一口气。 她和钟从凝又见了好几面,冒着冷天的寒气赏了次园子,两人脾性算合得来,宴卿卿放心了许多。 钟从凝时常偷偷望她,莫名其妙地就脸红起来,倒是让宴卿卿有些好笑。 他们相处十分融洽—— 宴卿卿会说话,以前在皇后身边待着,学的东西多,从不会让人觉得难堪;钟从凝懂的民间故事多,学富五车,说起来乐趣妙极。 她现在心中欣悦,却不知道以后有得罪受。 大年朝拜和春猎在晖朝是极为重要的,宴府在朝中无人,宴卿卿对朝拜一事不怎么关注,倒是春猎要她过去,便准备了许多。 闻琉待宴卿卿极好,旁人乘坐马车皆是统一样式,不同品级大臣各一样,她这马车倒要精致牢固,大上许多。 宴家功勋高却无一个男子,独她个孤女,撑不了多久,没多少人妒忌;而闻琉又与宴卿卿亲近,倒没人敢冒着触怒闻琉的可能上前说闲话。 宴卿卿看得清楚,故而也没说别的。宴家所有的一切是宴家世代挣来的,可现在的辉煌却大多依仗于闻琉,她素来冷静,斟酌利弊之后只会选有利一面。 春猎本意是在初春寒冷之际底下臣子向皇上展示骑射之类,许带几位家眷。 不少大臣家的儿子会趁着这个时机在皇帝面前露脸,也会有人专门带女儿出来,不单是为得皇帝怜宠,也是为着相旁的世家子,别样的相亲地。 宴卿卿这几日身子遭了罪,不知怎么地总是头晕,胃中时不时还会泛恶心,只是并不严重,缓缓就过了,她便没怎么放心上。 钟从凝一事她派人送过信给闻琉,闻琉只回了句“朕觉得他配不上义姐,便是入赘身份也太低,但你如果真喜欢,朕也依你”。 宴府与皇宫离得近,可两人书信往来也没断过。 宴卿卿觉得自己吃坏了肚子,给闻琉的信中没提起过自己的异样;而闻琉则是不知道在忙什么,好些天未去宴府,竟也未曾起过她会有身孕的心思。 九匹高大有力的马匹踩着马蹄铁,在凛冽的寒风中不动如山,厚实的车壁间夹着铜铁,比寻常马车要重上许多。 太监领命宣读声往后传,一行人浩浩荡荡从京城出发。 张总管本该是跟着闻琉去的,但闻琉却让他安分待在宫中,不许出去。他一头雾水弄不明白,完全不知道是因为闻琉拿他顶了包,怕他在宴卿卿面前乱说话才不让他离宫。 帝王车架要大上许多,低调的同时却又能看出皇家的气势,里边不仅摆放案几可以谈大臣事务,甚至还有歇息的床。 礼部大臣正在向闻琉汇报这几日该在春猎该行之事。 而闻琉手里不知拿着封什么信件,脸上竟是面无表情。他这几天一直这样,礼部大臣以为自己安排不当,触怒圣言,低着头冒冷汗,不敢有分毫不当的动作。 春猎是在清章,离京城不远不近,如只是普通前行,并不赶路,约摸一天一夜就到了。 清章地处两州交际之处,其地势不算险峻,侍卫圈起来的那块地是最安全,后山处是峭壁,刺客也上不来。 相然撩开一角马车上的窗幔,望见外边行进的侍卫,朝后看了眼,只看见许多马车在后面跟着,认不出谁在其中,便将帘幔放了下来。 “皇上待小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