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贺端风在院子里堵住他,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起初他还没觉得有什么怪异,后知后觉才发现她心中所想。 不是怕被太子抛弃,就是怕自己再也不能贴身陪他。 太子则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不停地揉着额头,嘴紧紧抿住,看起来有丝痛苦。 传消息出去的人是贺端风,太子睡了许久,若不是赵紊前来,他或许就睡过去了。 太医把手拿了下来,对赵紊说了他想听的话。 贺端风不同意,赵紊望了她一眼,仿佛洞悉一切。她后退几步,不敢再说话。 而这个时候,王诀也正带着几万人的军队集结于兴庆门之下,伴随一声号角之声,早有准备的兵士抱着撞木,开始了围攻。 至此之前,京城内无一人察觉。 再之后,便是赵紊携太子入宫,穿过重重寂静,在御书房前宣读了闻琉的罪证。 赵紊是严谨的,在这一事上也尤为上心,也恰恰是因为太上心,他丝毫没有把闻琉看在眼里。 闻琉在宴府时是怎么样的,现在在赵紊心中也还是那个样。 他在政事上的那些手段,在赵紊眼里也只算小儿戏。 赵紊惯常喜欢强力压制,闻琉的温和果断赵紊是看不上的。如果不是闻琉早有准备,便是计谋再深,想得再周到,短时间内也是没什么大作用。甚至也挡不住他这横冲直撞的野蛮之军。 以智取胜不代表以一敌万,尤其对面是赵紊这种从不按常规出牌的人。 赵紊十分讨厌闻琉,太子做皇帝他或许可以忍上一忍,但此人是闻琉,那就不行。 当年赵紊与宴卿卿关系那么好,这半大的孩子就突然来了宴府,浑身上下除了有张可怜脸外,其他的便像废物一样,文不成武不就。 偏偏宴卿卿就是宠他,还因他说过赵紊几次。赵紊不会生宴卿卿气,这气自然也就转到了闻琉身上。 赵紊不喜闻琉,却也不会真把他当成没用的透明人,他准备如此之久,方方面面都有所考虑。 他的三万大军并不显眼,这几年更是通过朝水涝干旱之地派兵救济将兵力分了出去。而在宫中的闻琉受限制则比他要多上许多,单是调兵遣将,都可能会被赵紊察觉一二。若是调动大军,更加会引起赵紊警惕。 三皇子死得蹊跷,毒不知是谁下的,而赵紊也不需要懂得那人是谁。 而残害兄弟,夺其皇位的罪责,闻琉是背定了。 太子尚在,赵紊利用前太子妃现瑞王妃母子一事被推翻,闻琉欲侮辱前太子妃嫁祸于他又成了项实罪。 赵紊这人天生就会说话,一个又一个的罪名如连珠炮全都指向闻琉。 没人发觉太子的不对劲。 再之后,便是赵紊亲信王诀叛变,领着两万大军厮杀昨日刚汇合的同伴。赵紊错愕之下被御林军包围,他倏地转头看着闻琉,突然笑了起来。 赵紊不是没想过闻琉会早一步发现,但他却没料到闻琉能和自己的下属有过接触。 王诀是他一手提拔起来,他一家人都在自己手里。竟然还能为闻琉所用,倒不知是该说他厉害,能策反王诀,还是要说他有先见之明,提前把人安排到自己旁边。 …… 闻琉没有精力对宴卿卿细细说明一切,只捡了她最想知道的那部分说。 “……在赵郡王眼里,朕恐怕连个废物都不如的奸人。”闻琉轻声说,“那时太乱了,乱得根本分不出哪些是我们的人,太子那药本就烈性,他身体又十分差,能熬几天已算幸运,冷风一吹,自是受不住,颤抖地跪倒在地。” 宴卿卿垂眸沉默,是非曲直她都知道,可浓浓的沉重之感却压得人整个身子都如同加铅一般。 闻琉说:“朕对太子没有情谊,但也知他是义姐亲人,不敢有分毫怠慢,前去相救……但到底比不得赵郡王刀快。” 赵紊给了会医术的闻琉一剑,太子也倒在了地上。 太子没死于闻琉之手,反而被那药性折磨得吐了血。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