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宣。 因为像江家这种老古董还是有的。 可那是闻琉。 宴卿卿顿时觉得牙疼,就算他不是当今圣上,他也是自己的义弟。 姐弟之间……就算退一万步也不当如此! …… 宴府占地其实很大,四处种着娇嫩的花花草草,高树林立其中,可惜府中奴仆不多,大多又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奴,打理不起来,所以府中还是有些颓颓之态。 江沐的手半撑着头,手肘搭在红木方桌上,眼睛微微闭着,眼底有一团十分浅的青色,鼻息轻浅,看起来似乎睡着了。 即便是在闭眼安睡,他的眉心也是浅浅皱起,清俊的面庞萦绕些散不开的思绪。 仆从抬脚从外面小跑进来,他在一旁喊道:“江公子?江公子?” 他倏地睁开锐利的眼眸,把前来唤人的仆从吓得后退一步。 暖阳的光芒徐徐洒进大厅,照亮四方的阴影,江沐这才发现自己等了一夜。 “卿卿回来了?”他收回自己的视线,把手放下来,淡淡问道。 仆从应了一声,收起刚才被惊吓到的心脏,恭敬回答道:“回来了,小姐待会就过来了,您可是饿了?是否要先用早食?” “我等她吧。” 江沐揉了揉有些酸胀的额头,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抿了一口后放了下来。 仆从很有眼力劲的换上壶热西湖龙井。 江沐没有多言,但最后颔首还是道了声谢,他倒不是嫌弃这茶,只是喝不太习惯罢了。 “怎么等了我一夜?”宴卿卿的声音响起,她走进来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没大事,不过你怎么无缘无故的就宿在了皇宫里?”他抬起头,熟稔地问:“贪玩了?” 宴卿卿走得缓步走近,随后抬手让下人们下去,她的长发恰恰及腰,几缕发丝柔顺的搭在心口前,月白的罗裙上绣着粉蝶,鎏金的蝴蝶簪子中有层花丝,从上垂下银丝珠玉,明艳得不可方物。 江沐的双眸有些呆愣,只是刹那便又敛下了心思。 宴卿卿发觉他的神色,心中怪异,但她还是回道:“……这倒没有。” “那你做什么去了?” 宴卿卿在一旁坐下,带来一股清淡的女子馨香,江沐顺手倒了杯茶给她,“刚沏的龙井。” “我就……在皇宫里呆了一宿,对了,中秋夜宴,阖家团聚,你跑来我家大厅呆了一晚,江夫人知道吗?要是她知道了,非得提着你的耳朵又说我一顿不可。” 江家书香门第,清贵世家,他父亲虽还是个侍郎,但他外祖父却是刚致仕的丞相。 也因这层关系,江夫人不大喜欢出身将门的宴卿卿。 单是出身将门也就算了,毕竟人家身份摆在那里,侍郎的身份还比不过骠骑大将军。 可这宴卿卿还长相艳媚,体态风流,凝肤滑如玉,身上还处处生着诱人的勾子,样貌丝毫没有晖朝女子的温婉,这点就让江夫人非常不满了。 稳重沉着的娶了都不一定能克制住自己,若是换了个少不更事的,一天更是不知道要作弄她几回。 江夫人可不想自家儿子废了,找着机会就在江沐面前说些怪话,宴卿卿听多了,也就慢慢不在意了。 转个角度想,人家至少还不贪图她这宴家孤女的嫁妆。 她心中思忖,到底该怎么跟他说退婚的事。 江沐端着的热茶的手僵了僵,他的面容微沉,随后淡淡一笑:“我是和母亲她们聚了聚才过来的,你这可想多了。” “大晚上的跑出来,这也不是你平日里会做的事。” 江沐的眼睛直直盯着她,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在青瓷茶托边沿绕了几圈,他眸中似乎含着的什么话语,却偏偏每一句都在嘴边打了个转,然后又藏回了心底。 他薄唇微张,然后什么也没说,低垂下头。 宴卿卿看了一眼他,觉得实在奇怪,她与江沐虽然没有男女间的情意,但朋友还是算的,他连续几番的怪异表现,不得不令人起疑。 “发生了什么?江沐?” 江沐沉默无言,良久都没说半句话,他的双眸盯着地板,仿佛能看出什么花样。 宴卿卿瞧他这样子,心想莫非他是知道了什么?要不然直接跟他说…… “涂婉怀孕了,”江沐突然开口,“是我的。” 宴卿卿一愣,险些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涂婉,大江沐三岁的舅舅家表姐,江夫人一直想撮合他们。 宴卿卿这下可弄清他为什么会来这了。 她迟疑了一会儿,尴尬的说:“那……你们什么时候准备成婚?” 前宰相的孙女,身份高贵,不可能跑去给一个小小的侍郎之子当妾。 宴卿卿自己才与闻琉做错了事,她没有理由去胡闹一番,只好干巴巴地问出一句成婚,默认退了自己与他的婚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