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他提前挑开这事,还留给那些人七日时间补窟窿,给足了对方认错弥补的机会。 奈何他们贪婪本性难改,执迷不悟。 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姜羡余见谢承有把握,便没有多问。 但等到了谢府,看着谢承书房里成摞成堆的账本,姜羡余不禁瞠目:这么多? 这起止是有些费时费力? 谢家心腹账房管事见到谢承,回禀道:少爷,近十年琅玉斋、金玉阁、玲珑坊、琅云阁以及玉矿开采的账册都在这。玲珑坊和琅云阁在咱们二房自己手里经营,这些年并未出过纰漏,已经核查过了。 谢承点了点头:那就从玉矿开采和琅玉斋的账目开始,追根溯源,一笔笔给我查清楚。 众掌柜、账房齐声:是! 谢承也在书桌前坐下,亲自理起了账目。 姜羡余凑上前关心道:这么多,何时才能核完? 谢承飞速翻阅账目,头也不抬,顺利的话,明日晚间。 几个掌柜和账房闻言一顿,表情微苦。 少东家这是完全不考虑吃饭睡觉吧?否则明天晚上怎么可能清得完! 姜羡余还不知道账册中的猫腻,只见谢承拿着朱笔圈出一笔又一笔数目,圈完一本搁到一旁,留给账房重新核算。 这样看着,姜羡余还觉得速度颇快,明日晚间应当能算完。 只有从谢承手里接过账册的账房知道,少东家扫一眼就能看出数目不对,他们却得仔细核算才有把握,甚至有些地方,他们压根看不出不对。 从前还觉得少东家少不经事,老爷过早将生意交给他,必定需要他们多看顾。如今才发现,少东家虽然年纪阅历不如他们几个,但头脑、学识和本事,都远胜于他们。 再看今日,那几个喜欢仗着年纪和资历在少东家面前倚老卖老的管事都不在场,显然已被少东家厌弃。 几个掌柜和账房偷偷交换眼神,彼此心照不宣:幸好咱们老实本分,没闹那些幺蛾子,如今才能被少东家信任重用。 姜羡余对他们的想法一无所知,见众人这般忙碌,便唤来识墨,让他准备茶水点心和冰盆。 自己也拿起一本账册,趴在软榻上头的小案上,拨着算盘一笔一笔算。 奈何这些账目表面都无可挑剔,需得根据玉矿开采的数额及消耗去核对,才能发现其中的不妥。 谢承早已将玉矿的账目熟记于心,所以一眼就看出问题。 姜羡余则是咬着笔头苦算,仍是一脸茫然。 谢承也没打算让他为自己操心,只当是锻炼锻炼他的算术能力,随他折腾去了。 午间的日头正烈,姜羡余闻着墨香昏昏欲睡,不多时就趴在小案上睡着了。 谢承抬头瞥了一眼,起身上前帮他收了小案,扶着他在软榻上躺下。 又见这里临窗暑气重,低声唤来识墨,叫他把冰盆挪得离姜羡余近一些。 识墨既不想违背少爷的意思,又见不得自家少爷遭罪,于是挪完冰盆位置,又往谢承身旁添了一个。 屋里的掌柜和账房见到少东家这番举动,有些惊讶。有那心思活络的,暗自感叹他们少东家对姜家小少爷,怎么跟宠媳妇似的? 心思各异,但他们都不约而同放轻了拨算盘的动作,压低了商议的说话声。 许是环境过于舒适,姜羡余一觉睡到傍晚。 此时金乌西落,晚霞迤逦。 他恍然意识到自己在谢承的书房睡着了,首先摸了下唇角很好,没流口水。 再看面前化得细碎的冰盆,以及埋头做事的谢承 橙红的夕阳探进窗,投在谢承书桌上,将他的右手映得白皙如玉,分外好看。 姜羡余呆呆看了一会儿,直到谢承唤他才回神。 醒了? 嗯。姜羡余有些懊恼自己没有帮上忙,起身找到方才的小案,打算继续钻研那些账册。 谢承却道:时候不早了,你回去陪师父师母用饭吧。 姜羡余:你呢? 谢承依旧头也不抬:识墨会安排。 姜羡余想了想,自己已经在外头待了一天,确实该回家陪父母用饭了。 于是道:那我晚点再来帮你。 谢承没有拒绝,也没有拆穿少年其实帮不上多少的残酷真相。 这晚,谢府前院书房的灯火彻夜未熄。 姜羡余在这待到子夜,终于搞明白核账的关键。 但他对生意账目接触的少,缺乏谢承一般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