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后边这几句话,贺呈没敢说,他还想活久点。 “下车。” 贺呈谢天谢地,就等他恕哥这一句话了,他连滚带爬,双脚刚一着地,车便一溜烟地没了影子。 贺呈睨着尾气嘟囔了句:“大晚上的不回家,飚城郊去又是祸害谁……” ** 夜晚的云山仍旧白雪皑皑。前些天下过几场大雪,云山地势高,积雪难融,江恕只一门心思惦记着上山找温凝,开着车便往山道上冲。 这大雪封山,越野尚且够呛,迈巴赫底盘低,车子才开到半道便深陷难行,江恕脚下油门踩死,却没成想打了圈滑,车身失了控制,直直滑向下方的沟壑,最后撞在半道横生的老树上,才堪堪停下。 车窗半开着,繁复的枝节直打进驾驶座,生生将他后脑勺砸出个血泡来。 半分钟之后,一切恢复平静。 江恕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子,右手掌心随意探到脑后摸出一小滩血来,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活该。” 男人淡定自若地从副驾驶的方向下来,刚想往山上走,又忽然回身从副驾驶上随意抽了几张纸,压到后脑勺处,把冷冰冰的血色胡乱擦了个干净。 温凝胆子小,他怕一会儿见面要吓到她。 这冰天动地,江恕只身一人义无反顾地往山头攀,丝毫不觉得冷,也丝毫不觉得后脑的伤疼。 越是接近山头,心里的烦闷就能越能少上几分。 江恕到底是江恕,自小野蛮生长的优势在此刻便体现得淋漓尽致,原本将近四个小时的山路他只花了两小时不到便看到了片场星星点点的光亮。 男人脸上终于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像是松了口气。 今夜片场收工早,江恕到小排房前的时候,周围半个人影都没有了。 温凝刚刚洗漱好,两层棉服叠着穿回身上,抱着剧本认认真真地背起台词。 江恕站在窗前,看着这久违的场景,莫名觉得眼眶泛酸。 他安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来到她房门前轻轻将门敲响。 不得不说,温凝和江恕这半年的婚没有白结,对于这个她喜欢了十二年的男人,她是真正用心了解过的,即便是随意两声敲门声,她都能听出与旁人的差别,漫不经心里带着点傲气,像极了江恕。 温凝手指一下收紧,攥着剧本不知所措。 然而等她平静下来又一想,这大半夜的还下着雪,江恕那矜贵的公子哥又怎么会没事回来这山头给自己找罪受。 小姑娘嗓音带着点困意,奶声奶气的:“谁呀?” 江恕勾了勾唇,语调比白天来时温柔了不止一个度:“你的债主哥哥。” 温凝:“……” 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把伸手把灯关了,想假装没吭过声,已然入睡的迹象。 门外的江恕看着灯忽地熄灭,无奈地扯嘴轻笑了声,当他傻呢:“开门,小傻子,我都看见你关灯了。” 温凝没来由地染上股羞燥,撅着嘴白了门口一眼。 “不开门我叫人了,你们片场这边应该还有人吧,把人吵醒了不怪我。” 温凝也不知哪来的倔,索性拉着被子蒙过头顶不搭理他,叫吧叫吧,反正和她没有关系。 江恕在外头等了一会儿,见她真没反应,扬扬眉,都快被气笑了。 然而即便她不开门,他方才听见了她软软的一句话音,都觉得今晚这趟山没白爬。 男人在她门前站定许久,后来索性回到窗前,寻了处台阶坐下。 凌冽的冷风呼啸扑面,可只要他一想起温凝在身后的屋子里乖巧地睡着,他这心里就一扫这几日的烦闷,没来由的踏实。 屋子里,温凝抱着被子却迟迟无法入睡,她只要一想起江恕也许没走,就在她房间的不远处,心跳便没来由地加速,不争气地扑通扑通。 没一会儿,窗外有了丁点动静,温凝从被窝里探出颗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