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儿不错,一晚上就好了,挺长脸。” 他弯腰提上鞋,又伸长臂把茶壶够过来,倒一杯水递给她:“喝点水清醒清醒,再去洗把脸,花的跟猫似的。” 宝宁捧着杯子,冰凉的触感让她逐渐清醒,意识也慢慢回笼。 她只记得昨晚生病,裴原非要她喝药酒,她醉了,说胡话,裴原生气地骂了她。 ……他们这是在一起睡了一夜?虽然看起来什么都没发生。可还是怪尴尬的。 宝宁呆呆坐在那,脑子还是木的,眼珠随着裴原转动,看他又调整了下腰带,将挽起的袖子放下,去摸放在角落里的拐杖。 “看我做什么?”裴原察觉到她的视线,回过身,手指点了点她手腕,语调低沉,“快点喝,然后去洗漱,家里今天有客人。” 宝宁茫然:“什么客人?” 裴原还未开口,忽听见院里一声仰天长叫:“哥,哥你家篱笆里怎么有鹅啊,它追我,我要死了!你快出来救我!” 裴原低骂一声,往外走,走两步后又看向宝宁:“衣服穿齐整了再出来。”说完出去,反手带上门。 …… 院里头吵吵嚷嚷。 为了养那些鸡鸭鹅,宝宁在院里围了道篱笆墙,里头用简易的木板搭了个几个小窝。 不知道裴扬干什么去了,把篱笆门开了,一只好事的鹅闲逛出来,追着裴扬的屁股咬,边嘎嘎嘎的叫。 裴原恨铁不成钢骂:“你惹它做什么,没胆子,还会惹祸。别跑了,越跑越追你,你停下,反手拧它脖子!” 裴扬满院子乱窜:“我不敢啊哥,我不敢。你看它有多凶!” 裴原吼他:“不到一个月大的鹅,还没你脚大,你能不能冷静点?裴扬,你是不是个废物!” 眼看着裴扬越发慌不择路,想要去抓房檐底下的木盆做武器,裴原眉心突突的跳,“那盆里是苞米糠,喂鸡的东西,碰洒了更追你!站那别动!” 为时已晚,裴扬已经抓着那只盆砸过去,淋了鹅一身,也淋了自己一身。 宝宁一般都是早上醒了就喂食,今日起晚,鸡鸭还饿着,现闻着香味,一只接一只倾巢而出,围着裴扬上下乱窜。翅膀扇起了地上层层的土。 裴扬一边跳脚一边嚎:“哥,你篱笆里怎么还有鸡,还有鸭,天啊竟然有两只鹅!” “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小动物了,我的娘呀,啊啊啊!” 阿黄在旁边看了会,兴奋得两眼放光,也冲进去参战。一时间,不大的小院子里鸡飞狗跳,吵得方圆五里都听得见,裴扬鬼哭狼嚎。 裴原懒得理他那副怂样,冷着脸靠墙站着,不管不问。 宝宁收拾好出来时,裴扬衣裳已经破了好几个洞,脏兮兮的像个要饭花子,要哭不哭的样子。 听见开门的声音,祈求地望过去。 宝宁拍了拍手:“都别闹了。” 鸡鸭们听见她的声音,竟真的安静下来,站在原地回头看她。 宝宁指着篱笆的门,声音不大不小:“都进去吧,待会加饭,不听话的晚上不给饭吃。” 裴扬惊诧地看见,那些刚才还对他张牙舞爪的小东西,一个个都跟被下了迷魂药似的,乖乖巧巧地排成排,摇头晃尾地进去了。 宝宁走过去,关上篱笆门。 阿黄甩甩身上的脏东西,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 裴扬不可置信道:“我的天呢。” 宝宁手搭在篱笆上,很不好意思地回头看他。 起的匆忙,她只洗了把脸,粉黛未施,一根素净的簪子挽着头发。 宝宁回想早上的事,裴扬应该是闯进了屋子的,看见她和裴原睡在一起,虽名义上是夫妻,但这样的事被外人看见,还是很羞恼。 裴扬浑然不觉宝宁的尴尬,他只觉宝宁温柔笑着站在那,好看极了,比后宫里的那些妃子都好看。 裴扬夸赞她:“你在发光,像个仙子。” 裴原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照着他屁股踹了一脚:“你像个傻子。” 他脸色很不好看:“跟我进屋。” 裴扬“噢”了声,回头和宝宁挥挥手,随着裴原走进屋子。 临进门前,他又趴在门框上,往外探头:“我带了好吃的,待会一起吃啊。”被裴原拽着后领扯进屋。 宝宁愣愣地站在原地。她认出来了,那是裴扬,当今圣上的五皇子。 这五皇子还真是……不同凡响。 扫视了眼已经乱成一团的院子,宝宁叹了口气,认命地去收拾。 …… 屋里,裴原坐在凳子上,裴扬站他面前一步远,垂着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