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妓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男人,第一下还以为是警察,吓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再仔细一看,发现他有一点点脸熟,却认不出来。 沉星的目光看到沈河的时候,仿佛是绝望的人终于看到了希望,濒死的人又活过来。 当他看清屋里的一切,渐渐猜测到这是发生了什么之后,又像是明明活着的人,心被千刀万剐。 最终那一切疼痛和复杂的情绪都归于死寂,他看着正望着他,嘴唇打着哆嗦的沈河,平静道:“小河,跟我回去。” 沈河下意识摇头,那像是反叛、抗争又像是软弱的拒绝:“不……” 沉星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深吸一口气,他踏进门来,朝他走近:“走,别待在这种地方,你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 沈河摇头:“不,不,不。” 他眼神逐渐疯狂:“你谁啊,你让我走我就走?我不认识你!” 沉星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很可怕,他甚至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让旁边的小男妓都打了个抖:“你不认识我?小河,我是你哥,你师哥。” 他已经走到了两人旁边,看也不看对那男妓说了声森冷的“滚”,那人就屁滚尿流地跑开了。 沈河咬着牙说:“我没有哥。” “跟我走。” “你凭什么管我?”沈河抬起头来,拧着眉说,“沉星,你凭什么管我!我16岁的时候,刚到这里,每个人都欺负我,给你打电话,我每周给你打三遍电话,你接过吗?那时候你和什么东西在鬼混?你现在来管我,你管得着吗?” 沈河看着他皱缩起来的瞳孔,一字一顿说:“我用不着你管,沉星,我就爱堕落,就爱跟不同的男人gan,他们能让我爽,你能吗?!” 沉星渐渐在他的发泄中失去力气,无法应对这沉重的指责,并因为强烈的不适而虚弱。 “我不能……”沉星看着仍陷在狂怒中的沈河,深刻的愧悔让他没有立场训斥他一丝一毫,只能无力地说,“但我更不能不管你。” 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可是戏演到一半的时候,非秦就渐渐察觉不对了。 不对的不是柏栩川,他演得很好,演得不能再好了。 不对的人是贺衍之。 旁人可能看不出来,但这是非秦——他看人一向很毒,而且他和贺衍之合作了不是一两次了。 一台机器对着室内,一台机器对着室外的贺衍之,他的眼睛微微垂下,仔细看却是紧紧盯着紧闭的门,身体是紧绷的,像蓄势待发的黑豹。 贺衍之——在画面外,还没入镜,旁人也不会去注意他,但他隔着门,能清楚地听见里面的对话声。 事实上沈河与小男妓的对话不可谓不第八字母,看不见动作却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非秦看着显示器皱了皱眉,贺衍之看起来情绪异常,这完全不是沉星此时应该有的情绪。 他应该是焦灼担忧,而不是冰山下隐藏着随时可能爆发的怒意。 非秦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没有打断—— 他相信贺衍之的能力。 “砰——!” 门被踹开了。 这声音比想象中更要惊人,受到惊吓的两个人齐齐朝门口望去,小年轻还保持着俯身亲吻柏栩川的姿势,紧紧黏在一起。 “跟我回去。” 那声音冷到骨子里,沉星的眼中映着绝望,他努力找到了沈河,却看到了完全没有想到的一幕。 柏栩川瞳孔缩了缩,他隐隐觉得这场戏快要脱离控制。 “我不认识你。”他冷淡而平静地说。 赶走那名瑟瑟发抖的男妓后,沉星慢慢走到沈河跟前,低头看着他光着的皮肤上一个个暧昧的痕迹。 “跟我走。” 那语气实在是不大像沉星——柏栩川觉得那更像贺衍之自己,冷淡克制下的不容拒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