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 与刘萤一般大的几个宫女,对她这般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际遇,都羡慕嫉妒不已,因忙着上工,不曾等她早已走了。 唯有戚瑶,因为只有十三岁,还在半通不通之时,平时因为刘萤每多照拂她,所以把刘萤当作姊姊看待,等到刘萤回来了,忙问道:“萤姊姊,你可回来啦!怎么去了一夜?” 刘萤面上是一种恍惚幸福的笑容,她柔声道:“可不是一夜么……” “陛下对你好不好?”戚瑶凑过来,天真的双眸里映着刘萤的倩影。 刘萤笑道:“陛下很好,待我也好……”她面上的笑容淡下去,另一种自知无缘的惆怅之色涌了上来。 戚瑶不错眼珠盯着她,奇怪道:“那姊姊为什么不开心了?” 刘萤复又微笑起来,“我哪里有不开心?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她摸了摸戚瑶的脑袋,柔声道:“你想回定陶么?” 戚瑶是定陶人,去岁宫中扩招宫女之时才入宫的。 “想呀!”戚瑶用力点头,“我前几天还梦到我娘了,我娘跟我说家里的大黄狗不见了……我一着急就醒啦。” “别急。”刘萤温柔抚着戚瑶额前碎发,梦呓般道:“咱们都能回家的。” 戚瑶倒并不伤感,娇憨道:“姊姊,咱们今日做完活计,去跳舞。我用赵大人给你送来的衣裳,剪了一套长袖的袍子出来,跳舞时穿着可美啦。”她说到这里,才意识到什么,忙道:“姊姊,你不怪我剪了你的新衣?” “你喜欢,只管剪了去。”刘萤并不在意。 初生的阳光洒在刘萤身上,为她整个人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而她此刻怀揣着伟大的愿景,心中光明恰如大盛日光。 在胡亥的积极推动下,《新政语书》的编撰进度很快,两天后通俗版本就诞生了。 于是立刻投入了实践——给众宫女授课。 却说叔孙通自先帝驾崩之后,没有一天不想跑的。 哪怕是新君把他提拔成了博士,又时时召见。他还是想跑。 这绝对不是因为皇帝把他吊着打,或者叫他赔偿二十匹丝绸。 想跑,这是一种精神! 为了自由!啊,自由! 可是现在,他决定了,要为伟大的皇帝陛下干一辈子! 为众宫女授课的叔孙通,就好比掉进了米缸里的老鼠,乐不可支。 每天从早到晚,耳边环绕着的都是莺莺燕燕之声,鼻端嗅着的都是胭脂水粉香气,叔孙通真恨不能加班到死。 正值妙龄的少女们,一口一个“叔孙大人”,唤得他通体舒泰,不知今夕是何夕。 连给皇帝回复进度时,叔孙通都是红光满面的。 胡亥看得好笑,勉励道:“你做得很好——不过宫中还有几百名年长宫女,你可要雨露均沾呐。” 叔孙通一口唾沫差点把自己噎死,强笑道:“陛下说得是——小臣一定一视同仁,绝不厚此薄彼。” 不一刻叔孙通退下了。 胡亥却从中得到了启发,搁下毛笔,道:“把宫中如今年纪最长的三位宫女请来。” 一时三位最年长的宫女进殿,望之都已眉发皆白。 问时,三人都已近七十岁了,竟是从秦孝文王时便已经在秦王宫中服侍主上,沧海桑田,跟着君主移居,至今已经五十余年。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