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脚步声和呼吸声,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林子里回荡。 阴暗的树影倒下来,完全看不出此刻正是艳阳高照的夏天。 这里面好像没有动物的存在,或者是躲起来了。甚至没有风,将这凝固一般的阴冷吹动。 “快看!这里有一个药片,看看是什么?” 王宏将摄影机对着药片,我伸手将吃了一半的药片翻过来看后面的字,不认识。 “这是安眠药,我认得,我们家里有,我妈有时候头痛会吃一颗。”王宏解释说。 我连忙将药片丢掉,感觉手上湿哒哒的,好像铝箔塑胶版上的背面的水沾到了手上。 我有一点洁癖,连忙抽出纸巾来搽手。王宏的镜头将这一幕也拍了下来,口内笑道:“我们的立白有些洁癖,不过我想大家都能理解。” 三人继续往前走,转过一片密林,看到一颗突兀的大树立在前面,而它的伸出来的一个树枝上正悬挂着一根皮带,皮带摇晃着,是吊着的一个男人蹬腿带动的。 王宏尖叫着,邱乐让他继续解释继续拍,我和邱乐连忙赶上去,一个人抱住他的一条腿,将他的举起来。 王宏的声音颤抖着说:“我、我们发现了一个正在上吊的男人!天啊!天!我得过去帮忙,立白在叫我!” 王宏将摄影机放好,对着那边拍着。心慌意乱地跑过去,手忙脚乱地接过我撑起的那只腿。 这个人好瘦啊,黄皮包骨头,好像没穿鞋,脚底板都是泥巴,湿哒哒的。 他的深蓝的裤子张兮兮地变成了黑色,裤腿沾着泥巴团。 我从裤腰里掏出一把匕首,跳起来想要去割皮带,吓得那个男人声音嘶哑着大叫。 邱乐叫道:“你这样不行,容易伤到人,这样,你踩着我肩膀,王宏你扶着他,你这样去割。” 于是我按着他说的,站上去,王宏伸出一只手扶着他,我正好脸对着那个形容枯槁的男人,对他安慰说:“我帮你把皮带割下来,你不要乱动好不好?” 男人的眼眶往下面凹陷,带着眼皮也拉向眼珠的地方。 他一个眼睛瞪大,像是往内凹的变色龙的眼睛,一个眼睛眼皮半搭着遮住一半的眼睛,他张开嘴巴,黄牙里发出一阵口臭,我忍住,皱着眉头移开目光去割皮带。 他拽着皮带往下拉,割掉垂挂在树枝上的皮带,小刀来回抽动,终于将皮带隔开。 男人好像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立马就倒下去。 王宏和邱乐还抱着他的腿,看到他倒下来,连忙就伸手去扶他,另一边的我没了支撑,从上面也倒下来,一个人倒在一边。 “好痛!”我从地上爬起来,小刀掉在地上他也不管,先爬起来去看那个男人的情况。 男人半开着嘴巴,两眼迷茫盯着树冠躺在地上。 “你看他多瘦,一定是饿到了,咱们赶紧带他回去吃点东西吧?” 王宏看着他鸡爪一般的手,指甲很深,像是带了一个个美甲,只是美甲里全是黑垢。 听到吃的,男人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饿来,好像枯井里返回来的回音。 邱乐和王宏想要搀扶他站起来,但是他根本没一点力气。 也是,才上吊的人又饿了这么久,哪里来的力气站起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