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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笼


潮气。

    “在华策府的时候,我记得我见过你。”唐景珏对她说。

    风海市……他和秦斌追查了那么久的线索断得猝不及防,又全部连接到一起。枫林市局在一线无名无姓的那些英灵们,大概从来没想过阻止他们回家的,本该是他们最坚实的后盾。

    他处在这个位置上,看过无数魂归故里的英灵被掩埋在地下,又有浪潮一般前赴后继的新鲜血液投入到战斗中去,对每一代人来说都无始无终,可还是有人在做这样的事,不问来路,也没有归途。

    白堇年是他们当中的一个,可是在白堇年并不漫长的从警生涯里,他的名字被刻在反面的碑林上,每多一只正义的鹰隼踏上攀登的道路,加注在普罗米修斯身上的惩罚就会永无休止地重复下去,日复一日。

    基地专案组的每一个人都很难把白堇年和大名鼎鼎的“蜂鸟”联系起来,因为白堇年完全不像是基地的人,也不像一个警察,从头到尾他都保持着一种极度冷静的态度,甚至再见到白池的时候都表现得……有些过于冷漠了。

    在完整无损的证据链面前,所有人都以为那是对既定事实的一种漠然,尽管这种表现并不常见,但比起毫无意义的挣扎和伪饰来说,他的确是足够与传闻中的“蜂鸟”相匹配的人。

    但没人承认白堇年这样的人天生该归属于基地,秦斌跟他说过一句话,白堇年的骨头烧成磷灰石和基地那群人扔在一起,他都能从里边筛出来那格格不入的一小堆。

    如果没有白池的存在,他或许永远也理解不了白堇年为什么会流露出那种表情,那是一种对于一切都抱有怀疑态度的戒备和警惕,那不是漠然,是把环境和自身完全割裂的束缚感。

    唐景珏再次觉察到这种态度,是白池回到枫林之后,她在“今夜”的卡座中面对着房谷,与白堇年面对他们的审问时几乎是一个表情。

    白池小的时候,更小一点的时候,抱着题册和同桌说话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个表情。

    那是在天真和保护下的人永远流露不出的表情。

    白池觉得唐景珏很怪,他那样唯物而死板的人究竟是如何崩塌,又如何重建,她几乎没见过他脆弱的时候,但是又在某一个瞬间,白池能够清晰地意识到,唐景珏还是那个唐景珏,但总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比如现在。

    白池牵起唐景珏的手,死死地扣在一起,连接心脏的两条血线重合着沸腾,循环到彼此的胸膛。他们温柔而坚定地走向审判日,在流动的盛宴上刻下永恒不泯的徽章。

    打破,意味着新生。

    所有被囚禁的,都将撕裂出自由的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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