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回去睡吧。”安时礼带着笑容叹一声气,金鼠姑的性子生就天真无邪,不热衷世故,也不流于世俗,过分懂得情爱,对她来说未必的一件好事。 “大宗伯不是说要教我写信吗?”金鼠姑已经不困了,反倒有几分精神,来书房不是写顺朱儿,她便有兴趣了。 安时礼收起纸笔,精神萎靡,回:“你已知信中内容,日后相见时,想怎么回就怎么回吧。” “好吧。”金鼠姑爱上了书房铺的地衣,比寝室里的地衣柔软,也比硝熟了的兽皮暖和,她爬到角落里去,合上眼皮后美滋滋睡下了,看样子是打帐今晚在这里睡一夜。 劝不走人的安时礼,无可奈何,也在书房里将就睡了一夜。 二人各自在舒服的地方入睡,半夜时安时礼因冷,打了若干个喷嚏,声音虽小,但恢复耳力的金鼠姑听得清楚,她动了恻隐之心,主动爬过去当了他的壳:“贴贴。” 金鼠姑只当了半个时辰的壳,睡眠深时,人往下一溜,溜到安时礼的身边去了。 安时礼是因一阵忽来的酸痛醒来的,醒来后腰背比做了六次的时候还酸,扶着腰走了一圈,发出痛吟来:“好沉……怎么回事……” 活动了好一会儿的筋骨,安时礼整装去上朝,昨日因掉神而没有听见瓦剌来朝贡这一大事,事来突然,瓦剌又乃奸诈强悍之番人,不留张本,就此遣回,虑其不悦,边地易发起打征尘,大臣一时无计可施。 昨夜安时礼教金鼠姑写名字时,见“鼠”字而心生妙计,只需托言甘肃多处爆发鼠疫,病患无数,一时间难控制,不便接待外来贡使,而他们也不能绕过甘肃入京来。 万岁爷一听,觉此计可行,与在朝大臣商讨一番,便让礼部写好文书,差人八百里加急送至甘肃总兵处。 暂解决了一事,还有吐鲁番贡使回番一时。不过贡使回番,多由兵部来负责,安时礼总算能松口气歇息一会,当日票拟后,到师傅哪儿学做壳,也就是学陶瓷工艺。 安时礼聪慧,态度认真,学了几日,做个壳绰绰有余,但精益求精,力求完美的人,今日一刻不辍,学了一个时辰才回府。 今日有些闹闹和和的,安时礼一下马车,便见到一幅依依不舍的相别之景。 门首的右侧围了一群人,有昨日诈熟叫董鸿卿买馒头的虞蛮蛮,啃食囫囵水晶鸭的胖姑娘,还有被虞蛮蛮称呼为苍迟哥哥的男子,以及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子。 这男子是扬州东关街开美人胭脂铺的虞半白,手里抱着昨日金鼠姑救治的小白狐。 小白狐和金鼠姑一样,是只精怪,姓裴名姝,在东关街里开着柳惊香鱼铺,与扬州的神仙精怪打交道,身份不一般。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