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他就感冒了,谢女士听他有些鼻音,临睡前给他沏了袋感冒药。 “喝完药就睡吧,别熬太晚。”谢女士看他手机还开着,把灯关了。 他说:“等下就睡。” 夜间温度低,他把空调打开,躺了一会,又坐起来,靠着床头,无聊进了把游戏。他开了麦,把耳机塞上。 他今天状态不好,不到五分钟就被人打死了。 退出,他刚想重进一局,门咔嗒一声打开了。 窗帘挡住了外面的月色,走廊尽头是一片黑暗,他往过看,摸开床头灯。 昏暗的橘黄色,并不明亮,但他还是下意识眯了眯眼。 “哥,是我。” 谢麒揉了揉发酸的脖颈,嗓音发哑:“刚回来?” 谢磷嗯了声:“我一开始想订明天早上的机票,但最早也要十一点。” 他有点等不及。 “妈给你留了饭在厨房,你要是饿我帮你下去热。”谢麒掀开被子。 “不饿。”谢磷说,“我没胃口。你感冒了?” “有点。” “吃药了吗?” “吃了,不严重。”今晚冷,谢麒洗完澡又套了一件高领的针织毛衣,头发忘记吹了,到现在还没干。 谢磷止步在他身边,紧跟着一只略带凉意的手贴上他的额头。 “是不是有点热?” “你手太凉。” “哦。” 谢磷并没有把手放下,反而沿着脸部的轮廓,手背挨住他微微凸·起的颧骨。谢麒眼睛在颤,睫毛轻轻划过他的手指,很快就往后挪开。 他垂了眼问:“我听妈说你不住学校了。” “嗯。” “还会走吗?” 谢麒说:“不知道。” “能不能不走?” 谢麒没回。 “你搬到学校,我都是最后才知道的。这次我去外地,你连消息都没给我发…我这些天,一点也不好过,也不想参加那个竞赛,所以等它一结束,我立刻就赶回来了…” “你为什么总要避着我,就不能,对我也好一些…” “难道我对你不好吗?”谢麒只是在询问。 谢磷突然拉紧了他的手腕。望向他,眼色如雾:“可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种好。” 哪种? 情人,或者伴侣? 太不现实了。 他犹豫的每一秒都是利刃,毫不留情剜向他的心脏,赶路的疲惫和这种不知名的疼痛搅拌在一起,将他的神经死死紧绷。 “你觉得可能吗?”谢麒扯唇笑了下,因为感冒,显得声音几分有气无力,“何况,就算真的有意,这层关系本身就是……又或者再过五年,十年,等好感没了,我们该以什么身份相处,你想过后果没有?” 他说:“不会没的。” 只要他不抛弃他,哪怕终有一天他对他的感情在日渐相处中消磨殆尽,也总好过现在,一个人胆战心惊,患得患失。 而且,他不会让他们的感情有消磨殆尽的一天。 谢麒说:“你太固执。” 他把这一点忽略了,是他自始至终犯过最致命的错误。 毫无防备,腰封被少年结实有力的双臂环过。谢磷把下巴垫在他肩上,呢喃自语:“你说的都是将来,如果发生,不会没有办法。哥,我好累,想歇一会,我们不说那些了……” 半晌,他听到谢麒说:“好。” 怎么办,他对他温和一点点,他就开始贪心不足,想要蛇欲吞象。 唇碰了碰他的耳垂,轻轻柔柔的,有些痒。“哥,我想亲你。” / 翌日,天阴。 谢女士起床敲响了谢磷的房门,没多久,隔壁的房间开了。 谢麒醒了有一阵子,去阳台抽了会烟,听到外面的声音,到洗手间简单漱了下口才去开门。 谢女士的手还悬在半空:“不睡了?” “不困。” 谢女士捂嘴打了个哈欠:“你弟回来了吗,我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谢麒说:“回来了,可能还在睡。” 谢女士哦了声,趿着拖鞋下楼:“那我做饭去,不吵他了。” 谢麒盯了她的背影几秒,转身回了房间,把门合上。 床上的被子整齐盖着,只有靠近边缘露出了一小截手腕。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