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生气。 她知道他自流放以来就一直在跟着自己,直到小半年前似乎因为什么紧要的事情而离开了,伊尔动用自己在当书记官时从他这位长官身上学到的追踪术,抹除了自己的所有踪迹,如同在逃避什么一般,和刀疤成日厮混在那一间小小的酒馆内。 但现在,她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西玛下马,走到伊尔面前,却在这一瞬间,不敢认眼前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却又如此泯然众人的银发女人,“伊尔,你……” 她话未落,身后就传来一道不满的嗓音,“喂,你们在做什么!” 西玛还没转头,刚从街头回来的刀疤就护在了伊尔面前,将独属他一个人的宝贝遮挡得严严实实。 他抽掉了嘴里的烟卷,踩在脚下,警惕地看着眼前这帮不速之客,尤其是领队的海因斯。 野兽般的敏锐让他迅速察觉到了对方的危险,刀疤的手不自觉地伸向后腰处的环刀。 因为他嗅到了同类的气息,他一眼就能看出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黑发男人是和自己一样的货色,是那种随时都会动手且崇尚暴力的类型,除此以外,他还在对方眼中看见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欲望——占有的欲望,就算他藏得很好。 就像在大自然中为了争夺配偶权的雄性野兽一般,那是一种几乎本能的战斗意识。 “这片区域是兽族的领地,这里不欢迎人类。”刀疤的眼眸在黑色长发下变得猩绿,森冷的獠牙从嘴边隐露。 西玛往四下一瞥,这才发现周边的人不知何时都停住了动作,本在卸货的码头工人直勾勾地看着他们这边,胳膊上贲出鱼鳞样的甲片,沿街叫卖的摊贩们小心地觑着他们,身后拖出一条条灰茸茸的大尾巴,而楼顶上看热闹的居民们从半开的窗子里探着身子,头顶或尖或圆的耳朵在发丝间隐现。 西玛不自觉地向后退了步。 亚当和伯克上前将西玛护在当中,亚当率先忍不住脾气了,不可置信,“伊尔,你这是做什么!” 伊尔垂着头,安静地待在刀疤身后。 伯克瞥了眼周边紧绷的气氛,灰蓝色的眼珠盯着伊尔,“王城出事了,你知道的吧?王后玛格丽特死了,死因和乌利王一模一样,都是突然暴毙……” 几年的时间,伯克的下巴留了层短短的青茬,愈发成熟的外表让这个顶着头铂金卷发的大少爷说起话来都显得高深莫测了。 然而伊尔依旧沉默。 见此,伯克不禁拧起眉,压低声音,“她已经疯了……你知道现在大家都叫她什么吗?他们叫她‘疯王’……” 听到这里,刀疤再也忍不住,不耐烦地打断,“喂喂,等等,等等——你们到底是谁,还有什么王啊后的,你们说的这些人类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伯克隐忍怒气,直看向缩在刀疤身后的女人,“人类的事情?伊利格尔坦,你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样看待我们的?” 西玛向前走了半步,眸含隐忧,“伊尔……” 海因斯一声不吭,却忽然策马,将躲在后头的伊尔直接拦腰抱起,刀疤看着直冲过来的马匹,防备不及,眼见伊尔就要被人带走,他愤怒大吼,“放开她!你们这些卑鄙肮脏的人类,还嫌她在你们那个王城过得不够惨嘛!” 海因斯看着穷追不舍的刀疤,一言不发地甩出匕首,生冷的光芒将他眼底的暗火映衬无疑,就在这时,伊尔突然出手,一把握住了刀尖。 鲜艳的血色,沿着细嫩的掌心滴落。 海因斯一惊,猝然撞入一双死寂无光的蓝色眼眸,愣怔的瞬间,染血的匕首咣啷掉地。 伊尔放下手收回视线,她淡淡地转过头,对刀疤道:“回家吧。” 听到‘家’这个名词的狼人眼睛里骤然亮起了光,他受宠若惊,像是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啊,好、好……” 无视海因斯模糊的神情,伊尔利落地跳下了马,缓步朝刀疤走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