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幻的神情只觉有趣,不打招呼便贴近,玉白的鼻尖将辛夷的鼻头抵到变形:“想通了吗?”苏翎拉起她的食指放进自己嘴里舔了舔,“咸咸的,是汗吗……” “脏。”辛夷抽回手指,甩脸子给苏翎,苏翎也不生气,双手双脚地纠缠固定住辛夷,含着她通红的耳廓撒娇,扭来扭去又拉回那根手指。 “有些事呢,得到的快乐会让人觉得,有没有意义已经不在乎了,你想试试吗?” 她含住那半根食指,濡湿的舌尖馥满蜜液,从指尖勾绕一圈,挑衅地朝辛夷挑眉。 辛夷像个木头人一样被钉在原处,蹙眉盯着半截消失的手指:“那温小姐呢,也是交易吗?” 苏翎含糊不清地回答:“算,也不算,她给我钱……她欠我的……”想到什么,苏翎拔出手指,靠过去亲了口辛夷,“你是在吃味噻,没事的,反正这段时间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只有我们俩呀~” “我们还是说清楚比较好。”辛夷挣脱开藤蔓般的钳制,双手按在愈欲进攻的苏翎双肩上,“一次多少钱?” 假以时日的沪上,一线厂工都能拿一个月三十块钱,教师和警察等编制人员工资更可观,商店酒楼的店员伙计学徒等十块到四十块不等,一块钱不论是银元还是纸币抑或其他通用货币,可买六斤好猪肉,半担大米,辛夷估算过,普通的租房,带自来水,电灯,厨房卫生间,下水道的,月租至少十块,租界的房租甚至翻个四五倍。 那些夜总会酒店的小姐呢?一晚上能赚多少钱? “是不是,我以后一个月赚的钱比我娘亲还多?她,她都可以拿三十多……” 苏翎依然痴缠引诱着她,同时咂摸揣摩辛夷的心思,末了又重重地吮了口辛夷的唇,“我知道你不是真的缺钱,你只是缺少机会,做女佣很好吗,我可以帮你找更体面轻松的工作,一样赚那么多钱,至于俞姐姐,她不一样,她是我的家人,她欠了我很多东西,仅此而已,我最喜欢你啦!” “您说笑了,我没读过书又不懂其他的,除了女佣找不到其他工作,就连小姐也看不上我这种又丑又壮的……” 似怒似调侃,说的却格外认真,苏翎也不敢忽略那快破土而出的真实情绪,就好像有那么根弦,还差点点就可以崩断,可惜总是不够力气。 “辛夷,我问你哦,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契约到期就结束,再去给别人做女佣吗,你会结婚吗,生孩子吗,嫁给谁,孩子也要做仆奴吗,日本人已经从北方打过来了,之所以不动上海是因为上头有其他势力挡着,你难道想和芹姐过颠沛流离无家可依的日子吗?”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不是简单的换个皇帝而已,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在何事情面前,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辛夷,辛夷!俞姐姐已经答应我了,过了年就去香港,你可以和我一起走的。” 走?离开上海?去了哪里都是飘零无家,不过,难得肯有人如此关心自己,辛夷那被折磨得变形的心脏又开始温暖起来恢复鲜活。 “这么为我着想……为了什么?”辛夷咽咽口水,不敢直视苏翎的眼睛,她的身上若有若无的还带着温定俞的香水味。 苏翎眨眨眼,捧起辛夷的脸,顺势揉了又揉:“因为我喜欢你呀,不管你信不信,我想要你一直陪着我的……” “那温小姐呢,她会怎么想我……” “重要吗,她又管不着我,也不会对你怎样。” “她……”辛夷难受得想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