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气:“可是……可是就算走了……也得也得告诉我吧……她只有……只有我了……她不要我了吗……呜呜……” “唉,也不是这么说的……”秋梧桐招招手,让丫鬟去端洗脸水和吃食,又吩咐小厮去前厅代她,这才坐过去抱住辛夷:“逃命的时候哪里想得到那么多。没找到……说明她平安无事。” “怎么能是平安呢……”辛夷不敢说,她的不幸预感。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湿了秋掌柜艳丽的披肩。 “别再钻牛角尖,我派人分批去打听芹姐的下落,你今晚就睡我这里吧,明天一早肯定有结果。” 哭了一宿,辛夷已经哭到心脏麻木,泪腺酸痛的再也挤不出半滴眼泪,天刚泛青,她就光脚披散着头发坐在窗柩上等消息,等让她彻底心死的消息。 她的感觉没错,现在只是抱有侥幸而已。 西洋钟里的布谷鸟叫了七下,门外洗洗漱漱的声音响起,秋梧桐从另一张塌上醒来,冷飕飕的搓了把脸,看见窗沿上辛夷悲痛欲绝的背影,吓到了无困意。 “辛,巧丫头,醒了?饿了没有,我去给你冲完藕粉……” 辛夷点点头,看着二楼地上薄薄的一层雪,乌黑乌黑的透着泥地。曾经她以为雪是这个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白净的存在,现在也是,只不过它所掩盖的还正是世上最污脏的东西。 “怎么回事,人还没回来吗?” 管家立在一边不敢回话,替面色憔悴的秋梧桐添了半碗粥,另让人给楼上送早点过去。 “说话。”秋梧桐推开小米粥,看着四合院门外,她神色不惊不动倒让人跟着认真起来。 “您注意身体,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能辜负了林中尉的嘱托。” “说!” “是……”管家从衣袖里掏出油皮纸,揭开后味道复杂而浓烈,“这是小四在河边芦苇地里找到的……离芹姐那屋不远,正好在背面,据那天尚在的人说,芹姐前天回去的时候,穿得……正是这个衣料花色。” “上面有鸟粪羽毛一类的,还有蛋黄湿泥的气味,当时应该是在掏野鸭子窝,然后碰见了日本人……这是衣袖,没有血,不敢肯定她有没有受伤。我们的人根据泥地上的脚印判断……昨天下了雪掩盖了不少痕迹……芹姐极有可能是为了摆脱日本人的侵犯,跑进了河水里……” “然后呢。”秋梧桐摸索着厚厚的衣袖里的佛珠。 “那河水有大半人高,芹姐在水里挣扎,日本人也不追,就等在岸边看着……期间芹姐扳断了很多芦苇想要上岸,日本人就拿刺刀挡着,地上有许多长刀形状的洞口,很深……” “棉衣吸水那重量……所以芹姐是在河里被活活折磨去的啊——” 秋梧桐猛地站起来,头脑发涨,玉扳指磕在桌上:“查,查出是哪个部队的,夜里…也烧了吧……” “是,下游的人还在找,夜里就能够接回来了。” 正厅又有户人拖家带口的来换钱,祖上三代传下来的素三彩十八子攒盘,当家的和媳妇还在拉扯,说是再困难也不能卖掉传家宝。 管事的连忙奔过去,不然一大早的就有人砸场子:“呵,这年头这东西能当饭吃吗?哎哟各位,能留个念想就行了,换笔银子逃命去吧,谁知道之后你还有没有机会赎回来,不说别的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 坐在大媳妇背篓里小姑娘睁着双圆溜溜黑亮亮的眼睛,盯着里屋秋梧桐背后的云雀酸枝三屏风瞅,秋梧桐对她招招手,那系着朝天髻的姑娘就捂上肥嘟嘟的脸蛋咯咯直笑。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