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也顾不得开,瘫坐进沙发里,想起那些女人吵吵闹闹的话,越想越烦躁,索性从吧台拿出瓶酒来,四处摸黑找杯子。 “那些女人,对每个男人都体贴关怀的,给点钱,什么都肯做。” “害,都是耍手段罢了,谁会当真啊。” 不幸的是,有人当真了。 闻阗吞下一口酒,极烈的威士忌,喉咙和胸腔,仿佛有千万根细密的钢针刺进来,可他却硬着头皮往下咽,就是不肯吐出来。 往日的种种,都是她的手段吗。 “然后,点击发送,记住了吗?”方者问她。 “嗯。”她点头,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在脑中复述刚才的过程。 “还有很多东西,下回我再慢慢教你。还有,要你找的东西,千万别忘了。” “如果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她边说,边推开车门,从方者的车里下来。 车子启动,绝尘而去。 她一低头,鞋带长长地耷在地上,蹲下去系,却闻见自己身上沾染的烟味,不由心中警铃大作,起身在路边边走边张望。 不远处一辆出租车里,一点亮光燃起,她快步过去,敲敲窗户。 “师傅,去汀岸公寓。” “不好意思啊,姑娘,我刚抽了根烟,你要是不着急,我开窗户通会风。” “没关系,走吧。” 路灯一杆杆划过,看着来电记录,她按灭屏幕,计算回家的时间。 中午,方者来找她,约在了一家日本料理店。 “拿着,用这个U盘里的程序传文件比较安全。”方者拿出U盘,递给她。 她接过来回翻看,满脸为难,一言不发。 “怎么了。” “我不会用这个。” 回答得干脆利落,只是她的脸上,还是带着些羞窘和难堪。 当初在咖啡店的时候,好不容易摸索清楚那个老旧的台式机,结果换了台新电脑,她连开机都不会。 方者脑子空了一秒,狠狠吸一口冷气,忍下骂人的冲动,将东西塞给她。 “你先拿着,我去车里拿电脑,再来教你。” 车子停下,司机喊她。 “姑娘,到了。” 那六个数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闭着眼睛都能准确按下。 推开门,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窗外的霓虹灯反射过来几束彩色的光,她按下开关,明亮的白光瞬间赶走那些彩色。 浓重的酒气飘散过来,她警惕地左右张望,一眼正对上闻阗的视线。 他靠在沙发上,坐得端端正正,像个等待出轨妻子归来的丈夫,一脸阴沉,隐忍不发。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问。 “路上太吵了,没有听到。”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柔和,甚至没有一丝慌乱,微笑着坐到他旁边,拿过酒瓶,向杯子里倒酒。 酒瓶已经空了。 他伸手环到她腰间,将人往怀里带,一股格格不入的烟味闯入鼻腔。瞬间,额头的青筋暴起,他甩手将怀里的女人推开。 陈束桉跌坐到地上,后背重重地撞上桌角,疼得直咬嘴唇,伸手想要去拉他的裤脚。 “滚,别碰我。” 他嫌恶地甩开她的手,弯腰捏上她的后颈,迫使她抬头。 “你是不是去见方者了?” “没有,”她瞪大眼睛,艰难地摇摇脑袋,白纸似的面孔,满是委屈。“真的没有。” “撒谎,”他怒气更甚,扯着她的外套往脸前伸,“你自己闻闻。” 她双手绕到脑后,拼命地去掰他的手,短短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 “是出租车司机,我上车前,他在抽烟,我说的是真的,你相信我。” 面上虽不为所动,他还是松开了手。 她捂着后颈,眼中半含泪光,向前挪了几步,抓上他的手,娓娓道来。 “昨天的咖啡,我看你没喝,就出去买新豆子。结果,雨下得太大,我就一直待在咖啡店。如果你不信,我现在就给那家咖啡店打电话。” 说完,她扶着沙发,歪歪斜斜地站起来,着急得直掉眼泪,极力想为自己证明清白。 他终是于心不忍,张开双臂,不舍地抱紧她,安静地稳在原地,低头咬上她的耳廓,心虚地威胁。 “你要是敢骗我,我饶不了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