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比如“你怎么总是打架?” “你以前不打架吗?” “……” “哦,你是野人,和我不一样” “我是野人?” 看徐舟认真的点头,他笑到失声。 徐舟并不讨厌他,他和幼儿园那帮人不一样。 可能,还有点喜欢。 喜欢他的拖鞋和他的烟,好帅,他很喜欢。 “小孩,你叫什么?”他带着些紧张。 “你叫什么?” “周行” 徐舟听不懂,他就听个响声。 “徐舟,我叫徐舟” 兄弟,礼尚往来。 “徐?” “嗯” “哪个舟啊?” “我会写,你要看吗?” “看看看” 他兴奋得徐舟觉得他是犯病了。 “不写了” 有病治病去。 “怎么了?” “我给你买草莓布丁” 徐舟迅速从扁平的书包里掏出了一支笔。 粉嫩糯软的布丁上边盖了一层稀碎的草莓块,小勺子舀上一口,酸酸甜甜。 徐周在他手腕上轻轻地写上“徐舟”两个字,歪歪扭扭。 他不说话,脸上的得意就没消失过,就是那种莫名其妙地傻笑。 愿野人哥哥早日战胜病魔。 今天过去得晚了,妈妈问起来,他说今天上课有些累。 她摸了摸他的头,给了他个橘子。 他坐在她身边里剥橘子,她在笔记本电脑上敲着什么。外头枯黄的灯挂得矮矮的,年久失修,散得满室的暖意。 “妈妈,我今天又看到野人了” “他叫……呃,我忘记他叫什么了” “你没吃他的东西吧?” “没有” 徐周通常不愿说谎,可是他妈妈也不信这世上有野人,所以讲故事不算谎话。 妈妈有时晚饭后会带他去散散步,拉着他的手,经过他最喜欢的两排大树,到幼儿园,再原路返回。 幼儿园旁边并没有什么奇怪的野人- 五月底的天气就好像将火炉翻了个底,将刚脱落的炙热的烟灰洒在大地上。 徐舟身上的红痕遮不住了,野人给他买了盒创可贴,接下来就是看他妈妈信不信了。 野人的大手握着小小的创可贴,细致地给他贴上,“嘶——”,力度还是没控制好。 他尴尬地清了清喉咙,“你这段时间别打架了”。 “嗯”,说得对,忍到秋天吧。 “你……”他想到一半又不想问了。 “他们总是问我,为什么我妈妈不来接我,为什么我没有爸爸”。 “可是,我妈妈也没有爸爸啊,这很奇怪吗?”再问就打你哦? 野人说,“不奇怪”。 他欲言又止,让徐舟觉得很烦躁,他想把创可贴撕开,来吧,打一架。 “那你想要吗?爸爸……” 徐舟五指张开,又握紧,空空的。 徐舟不知道,太复杂的东西他不明白,他不明白野人愈发深黑的眼睛。 徐舟没有回答,野人低着头看他,他才发现这个小孩似乎带着某种沉重,或者说寂寞,和他妈妈一样。 夏天的空气是干的,干到冒烟。 “妈妈”,徐舟做了个深呼吸,“我想问……” “问什么?” 她低头,头发顺着垂下来,逆着暖灯,温柔的嘴角微微弯着。 妈妈很漂亮,冷冷的单眼皮会让人很在意,但那就是个陷阱,那种眼神就像苍蓝的天里的灰色风筝,你望着望着觉得不突兀了,也就上当了。 因为她很漂亮,所以他们都会问,你爸爸呢? “我爸爸呢?” 徐舟很慌张,他在冒冷汗,他发现野人的病是传染病。 “你没有爸爸” “妈妈也没有” “嗯,我也没有” 还好,偶然谈起这些,她的脸上未有什么变化,这个家的一切都幸免于难。 “你知道吗,每个人生下来的时候就是完全独立的,相遇都是短暂的,会分开是时间到了,不分开是时间还没到” “嗯” 徐舟完全听不懂。 妈妈抱着他,像从前无数个风雨飘零的夜晚只身为他挡住苍白的闪电和闷雷。 “你想要爸爸吗?” “啊?” “就是,嗯……可以找一个喜欢我的……你姥姥一直在跟我说这个” “我有妈妈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