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阳,但她却觉得遍体生寒。 幼时匆匆一面,她就将他深深记在了心里。 在整个家族都将重心放在长姐身上希望能够将长姐推上皇后的宝座,被阿玛和额娘忽略胆小又懦弱的她就是因为他的一句话,才有勇气立起来。 不仅去蹭长姐女师傅讲的课,琴棋书画、满蒙汉三语、针织女红、管家手段……长姐会的她会,长姐不会的她也努力学会。 原本一切都是向好的,她盼望着自己长大后能够有机会嫁给他,可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读书、做诗、赏景,但奈何造化弄人,被当成嫡女教养的长姐后来被皇上一纸赐婚嫁到了漠南蒙古巴林部,她则成为了长姐的继任者背负着家族的使命退无可退的一脚迈入了这深宫…… 从长姐的皇后梦破碎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再无可能嫁给他了,虽然已经在心底早就下定决心要将他从心坎儿上抹掉,但理智这种东西又是远远控制不住感性的。 那个在午后阳光下身穿绣有精致细长竹叶暗纹圆领袍的俊秀少年,无数次闯入她梦中,她设想了无数次他们再见面的情景,或许只是相对着点了点头,亦或许是相对着互相给一个久违的微笑,但绝不是这样的,她将他的模样在心底描摹了那么多遍,而他却没有认出来她,只是把她当成一个陌生人来对待…… 心脏隐隐作痛,钮祜禄氏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嘴角轻轻扯出了一个微笑:“原来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大清才子纳兰公子啊。” “小主谬赞了,奴才只是闲来无事偶尔做了几首诗罢了。” 听到气质如此不俗的少女当面喊自己大清才子,从小被汉学熏陶着长大个性还是偏内敛的纳兰性德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耳朵根也忍不住微微发红。 看着眼前笑起来眉眼舒朗、风度翩翩的男人和记忆中那个笑起来眼睛亮晶晶好似有星星的少年渐渐重合又分离。 钮祜禄氏脸上的笑容越扬越大,然而扶着翠芝左胳膊的右手则无意识地越握越紧,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来有丝毫的颤抖之音:“本来这事就都怪我走路匆匆,没能站稳脚步,今日纳兰公子好心救了我,我又怎能无脑怪罪您呢?” 站在钮祜禄氏右边的翠芝感受到主子的手在轻轻颤抖,她不知道主子这是怎么了,误认为自家小主还是被吓到了,如今身子不舒服,就赶忙又贴近她了些,能让小主微微倚靠在她身上。 听到眼前这位宫妃说出这番话,纳兰性德不由在心底感叹这位也是深明大义的,只不过自己毕竟是男子,虽是意外仍旧是唐突了眼前的女子,再次深深弯腰拱手行了个礼,随后又对着身侧的梁九功点了点头,就从钮祜禄氏的左侧抬起脚步走了。 因为角度的问题,纳兰性德这次双手抬起时,太阳光线恰好将他袖口上的细长竹叶暗纹给照的清清楚楚的,翠芝看到那眼熟的竹叶,脑袋也“轰”的一下子被冲击成空白。 钮祜禄氏余光看到纳兰性德与自己擦肩而过,身后的脚步声也变得越来越轻浅。 她视线微微低垂用长长的睫毛遮住已经泛起浅浅水雾的眼睛,随后自己也挺起胸朝着乾清宫走去。 头轻轻仰起长长的珍珠流苏发饰就垂到了她的左耳边,她看着不远处澄澈蓝色天空中被风吹着四处漂浮的白色云彩块儿,高高花盆底鞋与地砖接触时发出轻脆的声音。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么多年来自作多情的一直都唯有自己一人。 当初那个曾随着母亲来钮祜禄府做客,在后花园里爬到树上替五岁卑微胆小急得哭泣的庶出二格格取下燕子纸鸢,并且温柔地告诉她:“遇事不要先想着哭,而是要勇敢站起来,努力去想办法好好解决”,笑起来眉眼疏朗明快、气质干净的小少年,终究是她年少时做的一场美梦吧。 她想过或许从来他都不会知道自己心怡他,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到他压根儿从来就没有记住她…… 这做了十几年的梦,可真是可笑啊! 编织者是自己,加戏者是自己,从头到尾入梦的也唯有自己一人…… 跟在钮祜禄氏身旁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