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反驳,无论崔莲见何时和她坦白,她应该都无法承受吧!自己先前的疑神疑鬼,说不定也给他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她想起韩吉娜因为花葬而恐惧发抖的样子,明明花葬是那么吓人的一件事,眼前这个男人却在出现徵兆时,还满脑子都是她的感受。 越深掘他的心意,她就越不想放开他。 为什么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都要走得那么快呢? 明明是一起併肩生活的,为什么却离得越来越远了呢? 她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当意识到自己被一片温暖所环绕时,她才发现崔莲见把自己拥入怀中了。 「绢里,对不起,我没办法继续陪你了……我没能遵守承诺,对不起……」他啜泣着,把脸埋进她的肩窝,她像回报似的,也用双手紧紧环住了对方的腰。两人都在最后的时间里,急着想记下对方的触感,深深的刻进脑子里。 忽然,支撑自己的力量不见了。曹绢里冷不防的跌进了柔软的床里。 崔莲见已经不在了。 已经第四次了,还是学不会面对的方法,每次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沉默地把那苦涩的心情往肚里吞。 她受够了又是自己被留下来。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这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不知道他又能活多久呢?会比自己还久吗?她还要目送别人离开,忍受被留下的感觉几次? 她只希望,下一个绝对不要是这孩子。要是自己的话,也请再多给她十年,不,二十年的时间,足够她好好把这孩子养大到可以自主。她已经失去了那么多人,这点要求并不过分吧? 谁知这卑微又渺小的愿望,对她来说竟是如此困难。 ***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年头,曹绢里的双脚渐渐走不动了,改以轮椅代步。 就像在开玩笑一样,她身边的亲人一代换一代,总是早早就花葬,留下她一人凝视着物是人非的光景。 时间久了,她也麻痺了,只能对时间投降,陈腐在时光中。 望着黑色长发的背影忙进忙出,曹绢里觉得她和年轻时的自己有些神似。 崔妍依是自己的第几代曾孙呢?她也数不清了。 女孩的背影透着孤单的味道,这个被花葬缠身的家庭早早就让她受了不少衝击,养成她的成熟,却也毁了她的希望。 她操持着不知道从哪一代开始经营的雨具店,但渐渐的,这里变得只卖伞了,因为她说,「伞」代表「散」,不会被当成礼物。贩卖没有希望和祝福的东西,她的心里会比较踏实。 她只和周边的人们维持着最基本的交流,打算把自己锁到花葬的那天,自然腐朽。 曹绢里看着心疼,却无能为力。 在这孩子命数尽了之前,自己有可能早一步离去吗?自己的离去,又能成为解开她封闭的锁的钥匙吗? 花葬随时都可能袭来,她希望这孩子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尽情的体验人生,不要留下遗憾或后悔。 只是,能让她懂得这件事的人,大概不会是自己吧。 「绢婆婆,你睏了吗?」 身旁,崔妍依的声音唤回了陷入沉思中的她。 绢婆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自己就被这样称呼了呢?已经好久了呢,久到她都腻了,什么时候可以不用再听到呢?她实在不需要那么多时间啊。 她闭上眼。「不睏,我就是休息一下。」 什么时候会花葬?从何时起,这已经从恐惧,成了一种期待。 她看着又回到工作中的女孩的背影,祈祷着能解开她心中那把锁的钥匙,能赶紧出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