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殿下,钱嬷嬷确实是太后娘娘派过来的。”她绝口不提曾与殿下禀报过此事的话。 钱嬷嬷低着头,对她这一点非常不满,怕得罪自己主子连正常的回话都不敢回,真是狡猾的老狐狸。 “不管你从哪里来,到了我这园子都该听我的令,我让你跟着杨嬷嬷行事,可曾让你自作主张伤我的人?”薄且声音冷了下来。 毕竟对方是太子,就算她是太后娘娘的人,此时也不敢造次,钱嬷嬷见势不妙赶紧跪下:“殿下有所不知,沈姑娘性子太过刚烈,若不是给她来那么一下,让她进府都难。奴婢也是怕您着急,行事就有些急了,但手下还是有准的,不过是脱臼而已。” 薄且:“脱臼而已?正常脱臼可以忍上三五天找到大夫正位就好,你那手法,恐过不去今夜她就要废了一只手。” 杨嬷嬷心里一惊,终于明白玺儿为什么被罚了,她同时明白过来,自己的这顿罚恐怕在太子料理了钱嬷嬷后也逃不掉。 “皇祖母是心善之人,怎会派你这样心黑手黑的人过来,想来是被你蒙蔽,如今你在我面前露了白,我自当为皇祖母排忧,不能让她再被你蒙蔽下去。” 薄且说着对外大声道:“来人!” “奴婢在。” “把这嬷嬷拖下去,因其不听令私自行事打板子二十,再因其手段阴狠太过心黑,打其二十板,最后是她着实可恶,她这样的人呆在皇祖母身边,我实在是不放心,就再打三十板吧。若是有命还活着,就把人拉到皇祖母面前去,禀明了她的恶行,好让皇祖母再行责罚。若是不小心死了,就拉出去埋了,再去禀明皇祖母,也好让皇祖母看看是否要连罪她的家人。” 一番话说得钱嬷嬷瘫在了地上,待来人上前拉她,她才惊觉叫出声:“杨嬷嬷,咱们可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以前一起侍候太后娘娘,你念在旧情上救救我。 她不说这出旧情还好,说出来杨嬷嬷只余恨意,这是临死也要拉着她垫背,让她在太子这里不好做人。 杨嬷嬷牙根一咬,一言不发,听着钱嬷嬷一路哀嚎着被拉了下去。 外面打板子的声音响起,另三位嬷嬷早被吓得魂不附体,不是说这位殿下最是宽待下人的吗,怎么钱嬷嬷没犯什么事就往死里打呢。 杨嬷嬷心里也有了想法,沈姑娘从这里出去时胳膊是好的,想来是殿下帮她归位的。莫不是她表面不从故做姿态,背地里却跟殿下哭诉告状? 杨嬷嬷后知后觉地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她因看不上那姑娘的出身与经历,加之如此卑贱之人还敢不从,她对沈宝用的印象并不好,极不喜她。 但现在看来沈宝用果然如她以前感觉的一样,心机重有成算,在外流浪的经历就注定了她不是个善茬。她不该在沈宝用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喜恶,若真被她记恨上,天天吹枕边风,那是有多少主仆之情都不够她吹的。 今日这事玺儿都被罚跪了,她没阻止钱嬷嬷反倒阻了玺儿,若不是殿下对自己人一贯宽仁,此刻在外面捱板子的该是也有她。 薄且看着下面跪着的四人,他慢慢道:“你们三个也是调惩司出来的吧?” 三人本就快要站不住,一听这话“扑腾”都跪了下来。 “别怕,钱嬷嬷心术不正不代表你们也不正,以后在园子里好好当差,不要再丢我皇祖母的脸。” “是,殿下,我们一定好好当差,不给太后丢人。” “你们都出去盯着点,待钱嬷嬷的板子打完后,按我说的两种可能去处理了。”薄且打发了三人出去。 然后他把目光落在杨嬷嬷身上,杨嬷嬷没抬头但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下子跪了下来:“殿下。” 薄且:“我都快要忘了,嬷嬷也是从太后那里出来的。” 杨嬷嬷一哆嗦:“殿下。” “行了,我知你忠心,但这园子里进了新人,她虽是我看上的人,但你不觉得她是主子,是吧?” 杨嬷嬷:“若沈姑娘被殿下纳了,那自然是奴婢的主子,可她,” 杨嬷嬷顿了一下,咬咬牙还是说了下去:“可她对殿下不好,奴婢不喜欢她。” 薄且:“那都是我与她的事,我现在不纳她不是因为不想给她名分,而是你也说了,她对我不好,人还满身是刺呢,需要驯服。但你要明白,她早晚是我的人,她会是你的主子。” 杨嬷嬷明白了,她道:“老奴错了,请殿下责罚。” “你是我园子里的人,我向来对自己人的责罚是能免则免,这一次我也不罚你,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谢殿下,老奴一定谨记。” 薄且:“你去吧,把玺儿叫进来。” 没一会儿,玺儿在外面活动了腿脚,保证在殿下面前不瘸拐后,才进到屋中。 一进来她又要跪,却听殿下道:“站着听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