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嗯,我拿两个鸭蛋去喂猫。”杨柳从没洗过的鸭蛋里拿了两个,出林子的路上看到花枝下一抹白,她走过去才发现鸡蛋是埋在土下的,也不知道被鸡藏了多久,拿起来里面晃荡声不小,显然已经坏了。 “给,抠破壳倒堰里喂鱼。”杨柳把坏鸡蛋递给程石,他嫌恶地呲牙,接过直接大力砸进水里,蛋壳在冲撞下裂开口,青黄的蛋液融进水里,被附近的青鱼和鲶鱼挤着抢着吸进鱼腹,臭味儿随着水汽刮上岸。 “呸。”程石扭脸吐了口唾沫。 杨柳斜他一眼,“吃鱼的时候可不见你嫌弃脏臭。”山上不新鲜的蛋都扔堰里喂鱼了,臭的有,不臭的也有,鱼喜欢吃这玩意儿,长得也快。 “蛋臭鱼又不臭。”程石下堰去解竹排,鱼吃蛋或许也是大补,烹出锅的鱼肉又肥又嫩,“能给鱼扔蛋吃的也就咱家了,真是大户人家。” 杨柳嗤笑一声,等猫舔干净蛋液她赶它们回去,站上竹排扶着男人的胳膊,笑说:“让旁人知道了,你我都是败家子。”很多还没坏的蛋,只是不新鲜了就扔堰里喂鱼。 撒网捞鱼、饭好回家吃饭、装车去镇上卖蛋,如往常一样,杨柳跟程石趁青莺被歆莲抱出去看猫了偷溜出门,她们姊妹三个会稍晚一点跟四个厨子一起赶车去镇上。 “娘这次过来估计要把她们仨抓回去,”程石想起他大舅捎来的信,说:“家里隔三差五就来信催她们回去,她们竟然也不想家,一住就是两个月。” 杨柳心想换她她也不回去,住乡下没人管多自在,凉快的时候去鱼馆凑热闹,热了跑山里乘凉,傍晚逮了跳蛙拎上板凳坐竹排上钓虾,饿了升火烤蛋,嘴巴闲了去地里拔几窝花生回来煮,卤水的盐水的换着来,葡萄吃没了还有枣子柿子石榴和橘子,家里有猫有狗,山上有鸭鹅有羊,只要给吃的,永远不缺跟班。 …… 没两天,姜霸王在一个大晌午天骑马出现在鱼馆外面,她甩了马鞭给伙计,进门先看到男子打扮的三个丫头站在柜台后面笑盈盈地收钱。 “您几位?”歆莲抬起头,脸上的笑立马僵了,“姑母啊……” 姜霸王伸手在小侄女脸上搓了一把,见脸上的色没掉,又搓了搓指腹,“你们这是晒黑了还是抹的粉?” 三个丫头讪讪低头。 “娘?你要过来怎么没提前捎个信,得亏凑巧,你要是昨天来,我们这时候都回去了。”杨柳赶过来救场,“天挺热,你去包间歇着,我让人给你打盆热水,你洗洗擦擦,然后尝尝我们食馆的菜色。” “行,先给我上壶冷茶,跑了一路,两个水囊都喝空了。”她又往三个侄女脸上扫一眼,她每个月在日头底下往返两次,在武馆教学也没刻意防晒,就这样了,她们仨的脸比她的还黑。 “你们爹娘这次可说了,让你们明天都跟我回去,再不回去他们就要来捉人了。”她留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歆莲吐了吐舌,小声嘀咕:“回去就回去,回去了我再过来。” 她还小,还能自在几年,歆芋和歆丹心里都有些黯然,这次催这么急让回去,估计是亲事有着落了。 思及此,歆芋和歆丹从镇上回去了玩得更疯,傍晚时也要跟到地里去拔花生,天黑了赶都赶不走,领着五只狗在地里撒欢,还提着灯笼在土里刨虫喂狗。 “狗怎么还吃虫?”姜霸王拔花生也带出来了两条白色的肉虫,她吹了个口哨,试探着把虫递到狗嘴边,“斯文些,别咬着我手指了。” “这虫叫白土蚕,藏在花生地里的就是啃食花生根茎叶果长大的,我虽然没吃过,但我估计着它们的味道应该不错。你看花生就是榨油的,它们吃了花生,皮下肯定是肉嫩油肥。”狗子也就只吃这一种虫,还只吃花生地里的,菜园里和麦地里的白土蚕它们不吃。杨柳剥了颗刚从土里刨出来的花生扔嘴里,让婆婆也吃,“我觉得才从土里拔出来的花生最好吃,花生味浓还有水分,可能还有土腥气,这种吃着最合口。” 月明星稀,清风阵阵,风里带着土腥味和花生秧的青气,姜霸王嚼着嫩花生觉得杨柳所言不差。 又拔了三垄花生,程石这才招呼人回家,他挎着筐走在老娘身边,胳膊拄她肩上,被甩开再搭上,“来了就下地干活,怕是以后每逢七八月就不敢来了吧?” “小人之心。”姜霸王冷哼。 “那就是明年还来?不觉得累?”程石嬉皮笑脸地问。 “累?”姜霸王顿住脚,上下扫视一圈,“你别是年纪轻轻就体虚了,明早我喊你起来随我一起练拳脚。” 程石:…… “你多久没练武了?”姜霸王不放过他,喊来溜到人后的三个丫头,“你们这两个月可有好好练武?” “有、有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