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脚离你们家不远,二丫头过早过晚别一个人出门,你家不是有个煮饭婆子,槌衣裳让她去就行。” 杨柳闻言心里一紧,上辈子好像没有这回事,那时候吴德发已经开始纠缠她了,若是在村里置办田地,村里不该没一点消息。 “爹你放心,我会保护好柳儿。”程石放话。 “爹,我觉得是你想多了。”杨小弟咽下嘴里的饭,嘚啵嘚啵说长风武馆多威风,“那谁就是个开饭馆的,只要不傻哪会来招惹我二姐夫。” 杨老汉虎了他一眼,“吃你的饭,大人说话你少插嘴。” 吃了几筷子菜又改了口风,“可能是我想多了。” 程家不同于杨家,他杨家没权没势,为了保护俩姑娘只能咬牙砌高墙,现在姑娘嫁了好人家,不用再时不时躲在院子里。 家里的稻子还没割完,小两口隔日就拿了镰刀加入抢收大军,初秋的天一日日变凉,天气也多变,一场雨下来一季水稻就白种了。 水稻湿重,田里的泥还有些黏脚,泥上有斑斑足印,呱呱叫的跳蛙,偷粮的兔子和野鸡。 杨家兄弟俩晚上的时候在田里下了一圈的绳套,早上去看的时候提了两只野兔和一只野鸡回来,倒是比在山上下套收获还多些。就连家里的大黑狗在稻田里都撵到了一只灰毛兔。 晒粮的时候,晒场周围的树上站满了鸟雀,近山就是野物多,庄稼人恨死了这些偷粮贼,粮食一旦成熟,家里多少个小孩都不够用。 “冬天的时候还有野猪出山找食吃。”杨柳蹲在草垛下用新打的稻草给程石编草鞋,“打死几头野猪,村里的人能过个好年。” 程石不关心野猪还是家猪,他指着草鞋地说她力道松了,还言辞凿凿地怀疑:“我记得你穿的草鞋不是这样的。” “你记错了,就是这样。” 她越这样程石越怀疑,指出问题最大的地方:“你觉得这种漏着草头的会扎脚吗?” “扎脚就不穿了呗。”杨柳编得敷衍,话也说得敷衍,“你不适合穿草鞋。” 男人不再说话,撇过头看趴在稻子里的野猫捕食麻雀。 “哎。”杨柳撞了他一下,见他不理又撞了一下,探头看他,他转过身子她跟着他转。 程石幽幽盯着她。 “生气了?”她还笑盈盈的,“别这么小气嘛。” 本来不气的,见她这气人的模样,程石索性闭了眼,也不嫌脏,直接倒在稻草堆上。 “会痒。” “我都不怕扎还怕痒?”男人阴阳怪气。 真是小气死了,杨柳拍他,趁周围没人,动作极快地偷亲了他一口。 有人嘴硬,“别占我便宜。” 嘁,杨柳不再理他,坐他脚上继续给他编草鞋,编草鞋最费事的是捶打稻草,要让稻草柔而韧,久晒不脆,泡水不烂。至于最后一步编,是耗功夫最少的。 等杨小弟吃了饭来跟他们换工的时候,两只草鞋已经编好了,杨柳在程石脚边比划了一下,若无其事地问:“要不要试试?” 程石倒在草垛上都快睡着了,被摇醒看到那双毛毛躁躁的草鞋又是来气,大骂她是负心汉,“得到了我的身子你就开始不珍惜我,敷衍我糟蹋我虐待我。” 杨柳噗笑出声,紧接着哈哈大笑,这人真是……好一个怨汉。 程石回味了下他说的话,也忍不住露了笑,夫妻俩像两个傻子疯子,瘫坐在草垛边笑得手软腿软。 “再笑一会儿锅里的饭都冷了。”杨小弟远远催促。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饭啊。”程石脱了布鞋换上草鞋,将将合适,就是稻草剌脚背。 “脱了吧,你穿着不合适。”杨柳见他硬要穿草鞋回去,起身追上去,拽着他胳膊凑在耳边说:“穿草鞋下地会把脚背晒黑,一道黑一道白,我不喜欢那个样的。” 早说嘛,程石把手上的布鞋扔地上,脱了草鞋换上,嘴上还抱怨:“你真是太自私了,为了你一己私欲,剥夺了我穿草鞋的权利。” 一双毛糙的草鞋被毫不留恋地扔在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