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地, 淋了众人一个没准备。 许清元走到门口,公主府的下人忙撑开油纸伞给她提前打着。她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抹了一把脸, 寒气散去,许清元正准备乘车离开,眼睛余光瞄到街角有道人影看起来很眼熟。 她接过伞慢慢走到那人面前:“黄小姐?” 一道惊雷闪过, 照亮了黄嘉雪背后的天空,她孤身一人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 许清元将伞撑过去一半,为她遮挡风雨。 对面的黄嘉雪慢慢抬起视线, 她头顶还有受戒的样子, 头发并未完全长出来,一双眼中含着浓重的迷茫。但在听到许清元询问的话语后, 她浑身激灵灵一抖, 仿佛反应过来什么似的, 眼神变得复杂,最后只胡乱朝许清元行了一礼便扭头快步离开了。 许清元伫立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未曾说话。 黄嘉雪一路跑回家中,自家下人还在疯找,见到她人没事才放下心。 “小姐快喝杯姜茶暖暖身子, 用了晚膳就快去念书吧,您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念书的吗?”奶娘洗着用过的手巾, 絮絮叨叨地说。 这话倒是没错, 但那是她小时候, 无忧无虑聪明开朗的时候。现在,她一旦拿起经史子集就觉得头晕,里面满篇写着的仁义礼智信的大道理,她看着恶心,一心只想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罢了。 但积年累月的压抑让她没有办法对任何人诉说心情,父亲还指望着自己能给他争权夺势,同时弟弟对她又忌惮防备,这样的日子她过得生不如死。 说到底,是她无法再说服自己为家族牺牲了,心都死了,没有恨他们已经耗尽了她的力量,还谈什么家族荣誉。 黄嘉雪忍不住回想起小时候无忧无虑,在宫中跟公主一起玩耍的日子,她发自内心地喜爱读书,并经常得到皇上夸奖,那时所有人都喜欢她,她一直认为自己是满郢都最快乐的女孩子。 所以今天她才会因为一时控制不住跑去了公主府,但时至今日,无论是她黄嘉雪还是公主,都回不到从前了。 下人端上一道道美味佳肴,黄嘉雪却怀念起陵水庵的粗茶淡饭来,她简单垫了两口点心,便将剩菜都分给了下人们,自己拖着沉重的身躯去上课。 大儒的课深入浅出,水平绝不逊于翰林们,黄嘉雪尽力听到巳时初刻,身体疲乏至极。先生叹气道:“大小姐聪慧有余,勤勉却不足,如此下去却是不能令相爷满意的。” “老夫教了不少学生,但教女子还是头一回。作为女子有机会科考入仕,大小姐应当感念相爷的疼爱优容,更加奋发努力才是……” “虽然女子心绪杂乱不适宜走这条路,但既然相爷对你寄予厚望,大小姐当拿出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态度来……” “下月院试后便是相爷大寿,之前府试你没能拔得头筹已经未能令相爷满意,院试必得一举夺得案首才不负相爷对你的期待。” 黄嘉雪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拖着沉重的身躯和昏昏沉沉的脑袋回到院子,却见到下人们正乱作一团,人人脸上都是惊恐。 “怎么了?”黄嘉雪一把拽住奶娘,问。 奶娘双手捂着喉咙,面色痛苦,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难道是食材物中毒?黄嘉雪忙叫贴身丫鬟菩提把郎中请了来,先给众人诊脉。 郎中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不好,黄嘉雪观形察色后的表情更比死人还难看:“她们是不是被下毒了?” 郎中无法,他弓着身子站起来,双手交礼举过头顶,支支吾吾地到最后也不肯说明情况。 准确地说,被下毒的是她,但她没心情用膳逃过一劫,而奴仆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在偌大府中,谁看她不顺眼几乎是明摆着的事情,而这手足相残的戏码,也使得黄嘉雪浑身发冷,她委屈又愤怒,抬脚就要去找父亲说理,可她的脚还没迈出屋门槛,便退却了。 弟弟才是父亲眼中唯一的继承人,她怎么敢奢望父亲会因为她严厉惩处黄嘉年。 从小小的四方窗口看出去,是院子中的四方天空,是无论她走出多远,始终无法摆脱的牢笼。 许府最近有喜事,梁慧心跟许菘之完婚,许清元也正式跟梁慧心成了一家人。 纺织行业在内的轻工业高速发展,带着社会也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