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不许挑食,知道吗?” 许清元点点头,从衣服露出的缝隙里看到地上是白茫茫的一片。 下雪了。 她前世出事的那天,也是一个雪天,为了赶往乡下法庭开庭,在偏僻的小路上出了车祸,最□□没开成,人没了。 想起自己曾经奋斗过的二十几年,许清元心里默默叹气。那时候虽然整天焦虑、掉头发,但好歹命运抓在自己手里,不像现在,身不由己。 荣辉堂里,月英坐在绣墩子上,含笑看许长海抱着儿子哄,她细声细气地问了一些押送路上的事,处处关切,许长海一一答了,又问家里的事。 “家里一切都好,就算有事那也都是些小事,比不得老爷在外辛苦。”月英笑着回。 许清元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场景。 许长海一转眼看见了抱着女儿的王奶娘,脸上也带着笑,将许菘之交给月英,伸手要抱许清元。 王奶娘赶忙放下小姐,示意许清元过去。 许清元并不急切,但稳稳地走进了许长海的怀里。 父女两人刚说没几句话,月英就在旁边提醒:“老爷,该摆饭了。” 晚饭吃的比较和睦,梅香和月英都没有上桌,而是在一边布菜,不过也就那么一会儿,许长海就让两人下去吃饭了。 许菘之现在年纪太小,实在吃不了什么东西,应个景而已,没坐一会儿就要找娘,被他的奶娘抱了下去。 许清元咽下一口鸡肉,看着许长海清正威严的样子忍不住犯起了职业病。 许家除了许长海、许清元、许菘之这三个主子之外,梅香、月英也算半个主子,许长海还有两个小厮两个丫鬟,许清元和许菘之各有一位奶娘一位丫鬟,厨房上有个厨娘,门房有两个人,再加上洒扫的四个仆妇,一家二十口人,如果单靠县令那一年五十两银子的俸禄早喝西北风去了。 不过许长海的隐形收入应该有限,她们家里虽然比平民是宽裕,但也远没有到豪富的程度。换言之,在这个时代,许长海被定贪污受贿、职务侵占等罪的可能性应该是非常低的。 确认自己应该不会遇上什么犯罪被流放或罚做官奴的情节后,许清元安心的饭都多吃了半碗。 是夜,月英屋中。 月英蹲着给许长海洗脚,而许长海则在闭目养神。 月英抬头瞄了一眼,而后低头咳嗽了两下,这动静成功引起许长海的注意,他问:“怎么,伤了风了?叫大夫来看看。” “没有,老爷也太大惊小怪了,不过是略有些受凉,清养几日就好了,如今物价一年贵似一年,这大夫看得起,药也快吃不起了。”月英打趣地说。 “也没必要过分俭省。”许长海对家里的银钱心里还是有数的。 “奴婢有个痴心……”月英说到这顿了顿,斟酌了一下言语,才又说道:“大小姐现如今也是四岁上了,一个姊妹也没有,少爷又太小,做不了伴,伺候小姐的秋月十五了,又太大,该找牙婆买个小丫鬟陪着小姐才对,两人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深一些,将来也好陪嫁。” 许长海略略思量了一会儿,又闭上了眼,道:“就按你说的办吧。” 月英露出一丝笑容来,低头应是。 三日后,许清元睡完午觉起来,就看见秋月领了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子进了来,让给许清元跪下见礼。 小丫头瘦瘦巴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人倒听话,跪下哐哐哐磕了三个响头,许清元听的有些疼。 “这是?”许清元问秋月。 “新买的小丫鬟,陪小姐玩的。”秋月道。 许清元下了床,走到小丫鬟跟前,伸手把她拉起来,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小丫鬟被秋月瞪了一眼立马改口:“奴婢……没有名字,请小姐赐名。” 看了看窗外已经化完的积雪,许清元怔怔道:“那你就叫脱雪吧。” 脱雪听了赶忙又跪下谢恩。 刚开始几天脱雪还惴惴不安,可时间长了反而庆幸起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