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斧头。 血腥味熏的荆婉容脑袋发晕:“爹?” “用席子包起来,跟我走。” “娘做的?” “怎么了?” “媱娘去哪了?”荆婉容忽然惶急起来,“她会不会去报官……” “她跑了。”荆母平静地说。 于是荆婉容知道自己不该继续问下去了。她隐约觉得不对,死人了,死的人还是爹,娘不应该还这么平静的。可是既然娘已经是这个反应,那她也这样好了。也许娘只是报复爹打她这么多年呢。 而且爹死了,娘应该会更宠爱她吧? 荆婉容抹了把汗,她刚刚在街上掌柜家那里当小二端茶送水,掌柜留她吃了午饭。 顶着毒辣的太阳,她边走边计算着一个月可以赚多少。……不行,还是不够两个人的开销,要再看看有没有别的活能干。 要不是娘强制她晚上必须待在家,可能还有几个地方能找事做……她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家门前。 今天荆母难得的笑脸相迎:“回来了?我做了满满一桌饭,你快洗个手。” “对不起,刚刚在掌柜那吃过了。”荆婉容径直回自己房间。 身后传来碗筷碎裂的声音。荆婉容心下一凛,缓缓转头,看到荆母已经完全变了副表情,头发凌乱,像一个凶恶的陌生人。 她又摔了一个碗,声音几乎是尖叫一般:“你说什么?!” 荆婉容从来没这么烦躁过,她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坐到桌前开始吃。她本来就饱了的胃再撑下这么多饭很难受,脸上也露出痛苦的表情。 荆母却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坐在她对面絮絮叨叨着诸如“为了你多吃点我都没吃”、“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母亲的付出”之类的话。 荆婉容吃完,又蹲下清理那些碗的碎片。她站起来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不适,捂着嘴跑到恭房,把刚刚吃了的东西全吐了个干净。 荆母站在她身后,仿佛看不到她呕吐,只是又念着她不珍惜食物云云。 荆婉容麻木地听着,心中半点想法也没有。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辗转反侧。一旁荆母似乎也没睡着,翻了个身。 她犹豫着开口:“娘,我想再找份活,但是晚上得在外面。” “不行!”荆母反应很大,“女人晚上在外面不安全!” “我们镇还挺安全的。” “反正我不同意!”荆母转头盯着她,“晚上只有不干不净的女子才会在外面!” 荆婉容知道荆母是因为某天晚上在外玩耍才和荆父结下孽缘的,所以晚上一直关着她:“我保证不会跟其他男的来往的。” 荆母却完全听不进她的话,又开始哭:“婉容,你以后绝对不要轻易对男子动心……” “好了,我不嫁人,一辈子陪着你。”荆婉容怕她又闹的自己睡不了觉,随口敷衍。 “不行,女子不嫁人像什么样?别人会怎么看你?”她却开始训斥。 荆婉容沉默。她隐隐感觉到母亲似乎想挣脱什么束缚着她的东西,但又顾忌着别人不敢太大动作,最终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她有点怀念娘那晚的勇敢了…… 忽然前襟传来一阵湿意,她低头,看到荆母伏在她胸前咳嗽。怎么会有湿意?荆母也愣了,她挪开,看到衣服上沾了血。 荆母抬头,眼里也是不可思议:“我咳血了……” “明天去大夫那里看看吧。”荆婉容起身,“我去洗下衣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