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插了一嘴,“也不算晚,听说那才是头一拨儿,后头且还有的看呢!等转过年来,说不得也要砍一批脑袋!那才叫稀罕!” 那请孟晖代写家书的商人一听,也有些入神。 孟晖一心二用,下笔如飞,听着他们半真半假的吹嘘,既叹又笑。 寻常百姓只顾听热闹,却哪里知道这其中的险象环生,稍不留神便是万劫不复。 “好了,旁边就有送信的,若着急,单人独程,快得很,只是贵些。若不着急,等凑十日一并发出,费用均摊,就能便宜些,只是慢。” 那商人奉上润笔,闻言连连点头,“晓得晓得,多谢先生提醒。” 说着,便去那边交付信件。 眼见快到午时,孟晖也有些饿了,便要收摊。 那边伙计们已经按捺不住,嚷嚷着要吃饭,白花子一听,拍手笑道:“这倒是问着了!你们这小一年没来,不晓得城里变了许多,现今若说吃饭哪里去,最时兴的便是师家好味了!可巧那掌柜的过几日要成亲,内城的酒楼和外城的自助食肆都打八折,就是你若花一百文,只需付八十文,实惠的不得了,这几日大家都去吃……” 听见熟悉的名号,孟晖收拾摊子的动作一顿,不由跟着笑了。 她到底是成功了。 说到成亲,月初师雁行和柴擒虎就送了帖子来。 他这两年日子虽好过些,可若想采买衬得上那两位的名贵贺礼,仍有些捉襟见肘,索性另辟蹊径,托人去寻些个孤本,想来也有些眉目了。 那商人一行一听,果然欢喜,又问有什么菜。 白花子笑道:“若问这个,当真愁煞我,那师家好味酒楼自不必说,一溜儿水牌上百道菜品糕点,俱都是外头难见的精致菜肴。更别提什么蛋挞、蛋糕的,如今最时兴的便是飘雪蛋糕,就连硕亲王他老人家也隔三差五就打发人去买呢! 咱们也没见过,也没吃过,实在想不出吃的玩意儿如何下雪……可既然那些达官显贵都争着抢着买,必然是极好的。 便是那自助,一天连汤带饭三十道,七天一换,便是你日日去顿顿去,都未必吃得过来呢!” 因又想起一回事,“你们不是爱吃鱼?又嫌京城人不会吃鱼,如今有福气啦,那师家好味颇擅做鱼,什么清蒸红烧、鱼丸鱼糕,没准儿也不比你们老家差呢!” 且不说一干伙计早被白花子丢出来的一连串名目勾得晕头转向,口水四溢,那商人原本只有五分兴致,此时一听有好鱼吃,便涨到八分。 他是福建沿海人,带人下海捞珍珠为生,从小便是吃鱼的,如今一路北上卖珠,难免思念家乡饮食。 奈何内地多河鱼,刺多,泥腥味重,他们很吃不惯。 之前好容易在京城找到一家有家乡风味的菜馆,如获至宝,不曾想因生意很不好,一来一去间,竟关门不干了! “既如此,你就带我们去那什么师家好味!” 南海珍珠个大浑圆,光彩夺目,有好珠子不愁卖,虽辛苦些,赚得也多,故而舍得花钱。 那边孟晖将小桌和板凳整理成一个担子,一抬头,就见众珍珠商人跟着白花子往师家好味的方向去了。 他不禁笑了一回,挑起担子,溜达达往雇主家走。 如今的雇主甚是厚待他,不光包吃包住包四季衣裳,还单独为他辟了个小院子,朝街开门,自成一片天地,出入很是便宜。 孟晖才进门,就有人来说:“孟先生,方才有人来传话,说是您托他寻的书找到两本,劳您亲自过掌掌眼。” 孟晖很是欢喜,来不及更衣,忙放下担子,取了钱袋出门。 稍后去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