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何曾有过这般娇羞模样,反倒令孙良才来了趣儿,越加调笑起来,“这哪里是疯话,这些年我在外面奔忙,家中里里外外全仰仗夫人一手操持,我岂是那等不晓得好歹的混账?平时虽不说,可都在心里记着呢。” 说到最后,也动了几分真情。 他虽有两个妾,当日却也不是自己开口提的,只觉得妻子说了,他就顺势应了,反正不吃亏。 可这些年下来,内忧外患心力憔悴,也实在没有多少心思哄小妾玩,故而基本上还都是待在秦夫人这边,这番话说得倒也不假。 秦夫人一听,顿时红了眼眶,一时万般感慨,心中便是风起云涌,又是酸涩又是喜悦。 只她不是那等会与丈夫哭诉的柔弱女子,感慨片刻便收住,又对孙良才道:“都是一家人,谈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既然话赶话说到这儿,咱们夫妻便掏心窝子说几句。” 孙良才点头,“你说。” 秦夫人朝老太太屋里努努嘴儿,“也不是我咒婆婆,实在是她老人家到了这个寿数,又有这个要命的病,还能有多少年呢?以前她老人家吃了许多苦,如今你也熬出来,难得有个欢喜的事,何不叫她老人家也受用受用? 我也见过那位师姑娘,冷眼瞧着,虽是心眼儿太多了些,可眸正神清,举止有度,不似那等轻狂之辈。 她每日送菜,不求见你,也不求见我,又不打着咱们家的幌子在外头兴风作浪,实在省心。 或许有所图,或许没有,可如今既然没开口,又说是单独孝敬婆婆的,咱们也不便回绝。 退一万步说,即便她来日有所求,相公你何不听听再说?若真是那犯忌讳的,不帮也就罢了,她们孤儿寡母的,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能翻起什么浪来?” 孙良才都仔仔细细听了,最后长叹一声,拉着秦夫人的手感慨道:“难怪世人都说妻贤夫祸少,听夫人这一席话,更胜过读十年书啊!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再说师雁行那边。 师家好味小菜馆前期宣传结束后,客流就没有之前那么汹涌了,每日也有几桌进店的,也有外带打包走的,倒也还算稳定。 没了那么许多试吃和问价的,师雁行三人着实轻松不少,每日也能抽空歇一歇。 听说她们不那么忙了之后,柳芬才带着有寿和有福过来玩。 因有寿要念书,基本都是下午来。 有几次恰饭点来,正好师雁行出去送菜,柳芬好奇问了一嘴,她也没瞒着。 一连数日,柳芬见她还是勤送不停,就顺口问道:“这要送到什么时候去?” 师雁行去洗了手,端过新熬的桂花酸梅汤啜了口,满足地吐了口气,云淡风轻道:“送到老太太走。” 这里的“走”有两个意思,一个是如果孙良才有那个官运,日后升迁了,孙母自然也要跟着离开。到那时,师雁行自然想送也没法儿送。 第二个意思是,万一孙良才没官运,一辈子升不上去,或是老太太寿数有限,升迁之前就没了,自然也不必再送。 柳芬听罢,瞠目结舌,“这,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少说也得好几年吧? “这算什么?”师雁行笑着把那一碗酸梅汤都喝了,顿觉神清气爽。 自家做的就是好喝! 里面不过加了些乌梅、桂花、甘草、山楂、冰糖等,只需要一点就能熬制一大锅。如今早晚还有些冷,在外面放上几个时辰都凉透了。 因屋里还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