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先将泥土筛匀,去掉坚硬的石子和土块,然后加糯米汁和桐油等拌匀,重新浇灌、夯实。 这样做出来的地面坚硬无比,水火不侵,遇水也不会泡发,跑马都行。 事实上,这里原本就是修了给郑如意和郑平安兄弟俩跑马的。 奈何老大没有骑射的天分,踩个马磴子都能崴脚; 老二又天性野,总觉得小小一方天地约束了自己,竟一口气跑去下头小镇当衙役……把个郑义气得倒仰。 后来眼见荒废了可惜,又抱了孙子孙女,郑义干脆发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沿墙根挖开一点栽花种树,又在中间架设秋千等物。 耗费重金打造的跑马场,彻底成了崽崽们的游乐园。 柳芬和江茴带着几个孩子玩,先荡秋千,又在地上用划粉画了格子跳房子,十分热闹。 师雁行进来时,众人正踢毽子。 柳芬踢得格外好。 就见她姿态轻盈,花样百出,前后左右辗转腾挪,一时用脚踢,一时用肩膀撞,那毽子活像长在她身上似的,竟不落地。 见师雁行进来,鱼阵快乐地喊了一声,噔噔冲过来撞了个满怀。 “介介!” “哎呦喂!”这小东西吃得好了,长得快了,冷不丁撞过来威力不轻,师雁行向后踉跄了步才站稳,又好气又好笑地揉着她热乎乎的脑瓜子,“想我了吧?” 嗯,玩得挺好,都有点出汗了。 可见孩子还是得有玩伴,平时都不见她怎么动弹的。 鱼阵嗯了声。 师雁行就笑问:“有多想?” 鱼阵仰脸看着她,认真用两条胳膊画了那么大那么大一个圈,“有这么这么大!” 师雁行噗嗤笑出声,拉着她过去跟柳芬道谢。 柳芬忙收了毽子,还有点不好意思。 “贸贸然把她们带来,你没着急吧?” “没有,”师雁行笑道,“有人在门口等着呢,我一回来就告诉我了。你踢得真好。” 柳芬抿嘴儿一笑,眼睛亮闪闪的,“小时候嬷嬷教我的……” 似乎玩到兴起,柳芬又呱唧呱唧说了好多话,师雁行笑吟吟听着,又看她神色,十分感慨。 穷养和富养的孩子真的一眼就能看出区别来。 这里的富养不仅指物质方面,更包括精神层面。 富养的孩子身上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从容、自信和舒展,是普通人无论如何都伪装不来的。 而穷人因为生活窘迫所带来的那种本能的局促感,以及伴随而来的精神压迫,可能算不得纯粹的坏东西,也可能会在某种时候演变成催人奋进的动力,但它们所衍生的不愉快的回忆和负面影响,却需要一个人用一生去消除。 师雁行前世出生在一个富裕家庭,衣食无忧,但她的精神世界,或者说情感层面极度匮乏。 亲人们把所有的关爱和注视都集中在她兄弟身上,单从精神层面来讲,她贫瘠如乞丐。 甚至后来愤然离开,白手起家时,她更连物质上的富足也失去了。 她面临所有穷人都会面临的残酷的窘境: 试错成本太高,高到容不得任何失误…… “介介!” 感觉到师雁行的注意力渐渐从自己身上移走,鱼阵用力拽了拽她的衣角,并翻出小荷包里上回新做的鸡毛毽。 “我,我也会!” 师雁行果然来了兴致,笑眯眯看着她,“这么厉害?” 这小家伙似乎没多少运动神经,上回踢毽子还摔跤呢。 鱼阵用力点头,脸蛋儿跟着“duang~duang~”两下,非常严肃! 会! 有福眨眨眼,扭头跟有寿咬耳朵,“她什么时候学会的踢毽子?” 有寿沉默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