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念头一转,便明白了,笑道:“还真会审时度势,怕不是护送,是怕留下这个大麻烦,才把他押送回去吧。” 这大概是对方对白麓书院的妥协,甚至是与白麓书院做出了什么“交易”也说不定。 毕竟白麓书院的影响力还是不可小觑的。 连楚王在占据南州后,也不敢轻动,便足见其一斑。 要是白麓书院也在其中掺上一腿,朱家等人怕真是焦头烂额了。 以徐文卿的性子,若是留在江都,十有八九是不会甘心缩起头来的。 “罢了,要闹就闹吧,江某也有两日未回家了,这便告辞。” 梅清臣一惊:“江大人,你这时候出去可不行啊!” “有什么不行?他们还真能把我囚在这里不成?” 江舟说着,已经下了楼,往衙门外走。 “哎哟!小祖宗诶!” 梅清臣一跺脚,提起衣袍追了出去。 “出来了!” “就是他!无端拘拿朱博师,毁我儒门清誉的酷吏!就是他!” “别让他跑了!” “拦住他!” “酷吏!” “狗官!” “放了朱博师!” 果然,江舟刚出现在门前,那些学子如同被点燃了一般,一声声怒骂轰然震耳,此起彼伏。 江舟倒是怡然自得。 这些人,都不过是别人的枪罢了。 就跟彼世那些网上的“键盘侠”一样,稍一引导,就冲锋陷阵,毫无大脑。 你越理他他就越兴奋,反而是被无视才会令他们无能狂怒。 “你们都在做什么!” “成何体统!” 突然响起一声怒喝,竟压过了在场学子的喧闹声。 一股浩然如山岳的气息更是陡然压了下来,令一众学子如遭重击,神色大变,衙门前瞬间变得静悄悄。 一人从人群后排众而出,所过之处,人人退避。 这些学子在肃靖司闹得很凶,但见了此人却如老鼠见了猫一样,面现惊惶,不敢靠近。 此人却是礼典台的方清。 只见其手捧一物,缓缓地走了过来。 严厉地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所过之处,那些文人学子都纷纷低下头来。 六府台中,以礼典台为首,执百官牛耳,除非不想在官场混了,不然没有人敢得罪礼官。 “哼!” 方清冷哼一声,来到衙门前,朝站在阶梯上的江舟看了一眼,旋即高举手中金卷,高声道: “陛下有旨,庶常吉士、江都肃靖司士史江舟接旨!” “啊!” 在声一众文人学子一声惊呼,旋即面现喜色。 在他们想来,定是他们此番仗义执言,陛下终于看到了此酷吏倒行逆施之举,下旨正本清源! 追上来的梅清臣等人也是一紧,也以为是朝廷来了旨意,要问诘江舟。 梅清臣终究是官场老油条,反应得快,连忙叫道:“快!设香案!” “不必了!” 方清叫了一声:“此乃中旨,不必设案。” 他又重复了一句:“江吉士,你不接旨吗?” 江舟笑了笑,走下台阶,躬身拜道:“臣江舟接旨。” “庶吉常士江舟,平定虞逆有功,朕心甚慰,此功本当封侯,但自古未有弱冠而封侯者,” “有功而不赏,也非为君之道,朕思来想去,便先给卿升个官儿吧,暂封庶吉常士江舟四品廷理之职,此功朕记下了,待卿年长,再立大功,且行封赏。” 这是帝芒下的中旨,没有通过朝廷,故而用语都十分随意,在场之人倒也不以为意。 只是旨中之意,却令在场文人学子都再次惊呼出声。 这次却是又惊又怒。 这怎么不罚反而还给升官了?! 方清卷起金卷,递了过来,笑道:“江大人,还不接旨谢恩?” 江舟心下转着念头,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双手接过道:“臣江舟,谢陛下隆恩。”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