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待在那间杂物房里,两人一夜和衣而卧、不敢睡实,程越甚至趁着屋外没人监视,悄悄把人屋顶掏好一个洞。 从屋子里往外掏,这可不是个容易的活。 挂瓦条的空隙不大,一旦毁坏,上面搭着的瓦片很容易塌陷或滑落,关键就是要根据房梁的尺寸,找到那行坐中瓦底。 这对暗卫来说,也是一项必学技能。 更重要的是,他随身带的匕首也不是普通匕首,杀人只是切葱,匕首一面的锯齿,正好是对付挂瓦条、铁栅栏这些木、铁物件。 阿漠仰面躺在草垫上,看梁上的程越在细心捯饬挂瓦条,他心中暗叹: 中原人活得就是精致,一帮人琢磨怎么建好屋顶让它牢固、不容易被破坏,另一帮人就琢磨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拆了它。 阿夔说得好啊,草原才是我们最好的归宿。 等程越在他身边躺下的时候,他们这间小屋,已多了个容易推开的隐蔽出口。 一直等到下午,刘家派出去的人才精疲力尽回来,当然没追到人。三代刘节儿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商量半天,现在他们也只能认命。 这个调子定好,老刘节儿显然最高兴,堂上还有几个族里的老人在等着他发话。 城里的搜捕已经进行到第二遍,驿将有些恼怒,带队搜查的军将都挨了鞭子。 昨儿刘善人将两个陌生郎君领回府里,这事很多人都看到了,但搜查的时候,没人敢往外说。 现在第二次搜查又来了,各家家长都来要个话,他们需要刘家给个准确说法。 等到正堂的家长们散去,程越、阿漠也就被放了出来,除了刘家家仆的衣衫,他们还领到了一块节儿府的腰牌。 “走路呢,眼睛不要左顾右盼,看到吐蕃人呢,腰不要挺太直……还有,城里的仓库可不能烧,百姓的房屋也不能烧……” 刘善人还没说完,阿漠苦笑道:“这也不能烧、那也不能烧,剩下就只能找驿将谈谈心了。” “谈心好!谈心……呃……不对,壮士说笑了。你们先出去逛逛,一会我们会让吐蕃兵进来搜搜,只是象征性搜搜,傍晚你们再回来。” 刘善人说得轻松,但大家心知肚明。 驿将是在打刘节儿的脸,这虽不是节儿府,但也是刘府,连这里都要让他的人来搜,难怪刘善人说,他们刘家也不过是吐蕃人的狗。 阿漠和程越干脆推着推车出城去打柴,有了节儿府的腰牌,出城还是遇到了麻烦。 因为他们在排队出城的时候,看见了城门边的惠娘。 惠娘这两天只要能出门就在四处找阿勒,那两个唐人没找到,阿勒也没有踪影,她最担心的是他们抓了阿勒做人质。 阿漠两人之间还隔着几个人,他们一个推车,一个拿着挑柴的扁担和麻绳。 程越比较瘦,中等偏高,混在人群中不是那么起眼。 阿漠身材高大,不像中原人,倒是有点像吐蕃人,为了看上去不像自己,他忍痛把留了好几年的络腮胡子给剃了,差点连程越都认不出来。 加上借着身边人的遮挡,刚认识几天的惠娘并没认出他们。 他们在城外山上砍了不少柴,关键是取回了他们藏在山林里的火箭和火药包。把这些东西捆在柴堆中间,这两捆柴又压在最下面。 “我先进城,看我停下来擦汗,那就是可以进,若是我直接走了,你就再等等。” 程越挑着柴担走在前面,很快顺利入了城,他刚想停下来擦汗,只听见后面推车被拦了下来,推车人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