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可以这样无声无息的苟活下去,没料到,在甘露之变时,被气急败坏杀红了眼的仇士良清府,他和数位皇亲,始终没能逃过被宦官杀害的命运。 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 逃离十六王府,方能不被宰割! 李奏文武双全,深得人心,早被皇兄忌惮,原来的自己,却被皇兄在人前的不吝赞赏所蒙蔽,浑然不知危险已然降临。 杀他是仇士良,默许的,却是自己的亲兄弟。 进宫的路上,一个计划迅速形成,哪怕有些冒险,李奏觉得那也比坐以待毙更好。 在大明宫麟德殿里,李奏见到了皇兄李昂,就连开场白,也同以前一模一样,皇兄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六郎,委屈你了。可现在朕还没有将禁军之权控制在手,朕已经在部署自己的人,目前不宜打草惊蛇,朕知道你是被诬陷的,可也只能按王守澄说的去做,将你和宋相公贬黜,这样他才能放松警惕,让朕的人寻得对付他的机会……” 这次李奏没有像以前那样跪地痛哭,他知道皇兄说的都是真话,他此刻无力改变用牺牲自己,委屈求全的结局。 可这一回,他不能白白牺牲。 李奏淡淡道:“您要我烧了这些证据,褫夺亲王爵位,甚至是劝大臣们不要为我、为宋相公求情,我都可以做到,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既已贬为县公而非亲王,就不需住在十六王府里,您该允许我离开长安,到洛阳去居住。” 以目前的条件,留在囚笼一般的十六王府里,就算重活四年,之后结局还会同样: 皇兄仍然被控制在太监手里,自己仍然是个无兵无权,无法自保的皇弟。 “自太宗朝以来,就没有亲王能够离开十六王府……”圣上喃喃道。 “我很快就不是亲王了。”这次,李奏没有为失去亲王爵位而痛哭,反而有种卸下包袱的轻松。 “你让我再想想……” “皇兄,我对皇位没有兴趣,或许,我能用我的方式证明这一点。” 李奏的方式,就是游走在太医署之外的神医顾先生。 前世,他就暗示过自己:残废之人,自然就失去了争夺皇位的资格。可惜当时他以为贬黜已是终点,不愿意离开长安这个舒适圈。 从正堂屋顶跳下,双腿残疾,这就是他一日后给圣上的,无心皇位的最好证明。 圣上看着太医令检查他毫无知觉的双腿,感动得流下了热泪: “六郎,你怎么这样傻?好,皇兄答应你,让你搬到东都居住,可惜日后我们兄弟俩再难相见……为了补偿你,有什么要求,你对皇兄尽管提。” “要一千府兵,护我周全。” 县公府只能有不超过百人的护院,蓄私兵将以谋反论罪,所以李奏必须明着跟圣上要。 圣上来回踱了几步,看着李奏说:“六郎,作为朕,不能对你开这个口子。不过,作为皇兄,我可以送你一件东西。” 他到书架旁捣鼓了半天,拿出一个锦盒,打开来,里面是块玄铁令牌,他将令牌递给了李奏。 “上圣令?” 李奏从没听说过这个令牌,他翻到令牌背面,上面刻着“沧龙在渊”四个字,更是不解其义。 “这块令牌,能够号令陈玄礼为玄宗皇帝打造的玄冰卫,据说,那五百精兵可敌万人之军。只是,当年陈玄礼还没来得及用他们护住玄宗皇帝,自己就先病死了,从此玄冰卫在洛阳不知所踪。 令牌正是从玄宗皇帝手里流出,辗转落在父皇手上。在我十五岁诞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