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青澜洗完了澡,换上一件白色寝衣,湿发擦得半干,披散在身后,几颗水珠浸湿后腰的布料,透明的一块黏在皮肤上,映在镜中,显得色气十足。 脱去墨衫,阴郁之感消却许多,青年眉清目朗,脊背挺直,他动手整理着凌乱的床铺,将染血的被褥裹成一团扔进角落。 才动作了一会儿,额角便生出了些汗意。 ——以前这些事,都是不必他亲力亲为的。 世事变迁,昔日辉煌不可一世,如今竟然落到阶下囚的田地…… 他半倚在榻上,抬眸望了望。 帘子被扯下来,午时的阳光明媚,透过窗棂洒进屋子,熏得空气暖洋洋的。 敞亮的房间里,书画琴棋,古木焚香,哪里像阶下囚的住处。 厉青澜唇角轻抿,不着痕迹地低叹。 “咚——” 一声巨响,门被踹开。 五六个高大的影卫鱼贯而入。 厉青澜心底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眸光冷冷地扫过去。 只见身着白衣的少年两手抱在胸前,晃晃悠悠地走进屋子。 仿佛厉青澜不存在似的,细白的手指伸出去,四处指点,从木桌,到琴架,到案几。 “这,这,还有这个,都搬到我房里。” 厉青澜站起来,缓缓走过去。 他在少年面前站定。 “做什么?” 他比阿竹高了一个头,眸光睨下去,冷冰冰地扎在阿竹脸上,竟然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反应过来后,忍不住暗骂自己不争气,整张脸都憋红了。 有什么好怕的,是阁主给他的权利! 阿竹下巴高抬,满脸讽笑地迎上厉青澜的目光,不屑一顾道:“当然是来收回我的东西呀?” “你的东西?”厉青澜反问。 阿竹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咽了咽口水,后退两步,“是啊,阁主把这些都给我了。” 厉青澜闻言面色不改,反而慢悠悠拉开一张椅子,坐上去。 “那为何不让你直接住在这儿,岂不省力。” 离阁主最近的屋子,可见其宠爱与殊荣。 阿竹哑口无言,殷红的唇呆呆地张了半晌,随后气得咬牙。 他恨恨地盯着厉青澜面无表情的脸,只想把它撕烂——不都是挺着鸟挨操的玩物,装什么清高。 还是个不听话的,惹怒了主人的玩物。 想到这儿,阿竹便收了怒气,捂着嘴笑起来。 他白衣松垮,胸膛半裸,和衣衫整齐的厉青澜形成鲜明对比。 当着他的面,阿竹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锁骨和乳头,漂亮的脸蛋泛起红晕。 “阁主宠爱,自然是让我歇在她房中。”他露出和昨日早晨一样的挑衅眼神,“你住在这儿又如何,还不是只能守空房。” 厉青澜冷眼瞧着。 反而没什么被激怒的感觉,只是觉得好笑,越看越觉得无趣,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妒意来的莫名其妙。 她身边的男人……就这等货色? 他都怀疑他这一副娇软的模样,在床上能不能硬的起来。 阿竹看着他毫无任何情绪波动的琥珀色眼眸,觉得自己白白故作姿态,愈发气闷,干脆撇开他,走到一旁指挥影卫搬运,挺着胸脯,趾高气昂。 厉青澜冷眼看着。 虽然知道少年故意作出架势来给他看,但是若不是得了准许,他定然是不敢随意进出自己的住处的。 安绒,这就是你表达生气的方式? 何不像第一天那样,用脚踹他胸口,踩他肩膀,捆他手脚,狠狠折磨。 而是这样,派个人过来。 用收回宠爱的方式羞辱他。 厉青澜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