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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梨 第15节


野猫在叫。胡安和只穿着一件单衣,冷的打颤,他前后望望,四下无人,又转向薛延问,“你想做什么?”

    薛延道,“我想做你啊。”

    “你!”胡安和倒吸一口气,忽而睁大眼道,“我早就知你这人睚眦必报,却没想到竟睚眦必报到这种程度!”

    薛延眯眼,欺身上前,“你辱我阿嬷,动我女人,我不卸了你的贼手,都对不起我薛延混出来的名声!”

    胡安和晕晕乎乎的,抬手挡了他,急急道,“你要打我可以,但你得把话说清楚,谁动你女人了?你不要红口白牙乱说一气,血口喷人!”

    薛延盯着他眼睛,缓缓问,“永安街口,你午时没去过?”

    “去过。”胡安和懊恼偏过头,“但你说的那样事,我没做过!”他气急败坏与薛延吼,“我再怎么也是个读书人,我确实恨不得一根指头掐死你,但我也要脸面的,那种冲着妇孺去的损事,我做不出来。”

    胡安和没干过舞刀弄棒那样的事,几句话下来憋得脸红脖子粗,但还有力气扭动挣扎。

    薛延用一只手制住他,又问,“不是你吩咐的?”

    胡安和道,“我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转头便就拦下了,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

    薛延手下力道又重几分,冷冷道,“她一女儿家,你吓唬她作甚。”

    胡安和嘴张张合合说不出话,最后把脖子一梗,道,“你爱怎就怎罢,反正我没做过的事,我不承认!”

    薛延把手放下,腕子转动,将棍转出了个花,他抱臂立在一旁,看着胡安和紧闭双目、垂死挣扎。

    过好一会,他呵笑一声,道,“没看出,你倒还有骨气。”

    胡安和把眼睛掀开一条缝,见他没打算有别的动作,心里松了一口气,踌躇一下,问,“那些人不会真的做了什么吧?”

    薛延没说话。

    “你放心,这事我定会查清楚的,我和你确实不对付,但咱们什么都要摆在明面上来,不要搞这些下三滥。”胡安和拍一拍脑袋,皱眉道,“我中午时候和侯才良喝多了,经了那事之后回家便就睡了,现在才醒,别的什么也不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又道,“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薛延下巴微扬,盯着他瞧了会,似是信了他的话,往后倒退几步,转身拂袖而去。

    胡安和看着他背影,直到他拐了个弯消失在巷口,才总算把提着的那颗心给放下来。他是真的迷迷糊糊,抱着臂哆嗦着往家走,一路想着薛延说的那些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瞧着再穿一个胡同就要到家门口,胡安和抖抖肩膀,正准备一鼓作气跑回去,忽听见哗哗风响和细碎脚步声。

    他茫然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麻袋从天而降,正正好好把他扣在里头。眼前猛地一黑,胡安和还懵着,棍子便就雨点一样落下来,噼里啪啦砸在他腰上背上,他想跑,但是被麻袋束着,连动一下都费劲。

    胡安和趴在地上,脑子一转就猜到是谁所为,他怒火攻心,一边蜷腿缩起身子一边骂,“薛延你王八蛋!你搞阴招,你老阴狗!我没动你女人,那事和我没关系。你把我放开,放开?!”

    但他连一丝回应都没得着。

    打了约莫三十几下,薛延见胡安和连叫都没力气了,终于停手。他没多逗留,提着棍子便就立即离开了这个地方,脚步飞快,等胡安和鼻青脸肿从袋子里爬出来,薛延已经连个影子都不见了。

    胡安和气得发抖,狠狠抬腿踹了旁边矮墙一脚,又“妈呀”一声,疼得抱着脚原地打转。

    刚才与胡安和对话,薛延已隐隐意识到这事是侯才良背后所为,但是胡安和绝不无辜。这顿打,他挨得不亏。

    路过一处荒草丛,薛延将手里东西随手一扔,转身回了家。

    --

    等到家时候,已是亥时过了,院里静悄悄的,但屋里灯竟还亮着。

    薛延去厨房打水洗了手和脸,这才进屋去。阿梨披了件外衣,正安静坐在桌边剥瓜子仁,她微垂着眸,剥得仔细,旁边小碟子里已经积了一个小山包。薛延到她身后去,轻轻唤了声阿梨,她没应。

    他觉得奇怪,但是也没细想,只伸手环住她肩背。

    阿梨终于意识到他已回来,欣喜笑了下,随后拉着他手坐下,将那个小碟子推到他面前,问,“你饿不饿?我瞧你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我不知你什么时候回来,怕做饭冷掉,就剥些这个,给你垫垫肚子。”她拍掉手上碎屑,说完便就站起来,“我去给你炒个菜罢。”

    薛延忙拦住她,说“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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