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啊?他哪有跟我借,我们都几百年没联络、没见面了耶……」对于弟弟女友的控诉,梁起风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因为他对此没有记忆。 「他刚考上大学的那一年,有打过一通电话到你老家去,想跟你妈借钱,但听说他哥哥当时也在旁边……也就是你,当时把电话抢了过去,大声严厉地拒绝了他,还把羽玄臭骂了一顿。」弟弟女友如是说。 「甚么时候?有这种事?多久以前的事啊?」梁起风一脸困惑。 「他二十九岁的时候,七八年前的事了。」 「有这回事吗?有这种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梁起风搜索记忆,却似乎乍现了片段场景,自言自语:「等等……这么说好像,似乎……是曾有一次,我抢过了妈妈的电话,在电话中骂了人,叫对方再也不准打电话上门,再也不准藉用任何方式,试图联络我妈妈……甚至我后来,还把家里的市话号码换掉,就是怕我弟弟又打来。」 「你看吧!我说的没错吧?」谢羽玄的女朋友,补刀了这一句。 「原来我的记忆,这么不可靠?也不过七八年前的事,我居然已忘得一乾二净?而且很可能我弟弟之后,真的再也没有来找过妈妈,所以我便日渐淡忘了这件事,这些年来未曾放在心上……」 「对啊!你也知道你弟弟,非不得已,其实也不想打扰你们母子,当时他真的别无他法,只能把你跟妈妈当作浮木,谁知道浮木也不帮他这一把……他只好又再去找高利贷。」 「你的意思是……是我把他给推向高利贷的?」 「我这么说,是太直白了点,但难道不是吗?羽玄的过去,虽然荒唐,虽然很遭你鄙弃,但是当他终于想改过自新的时候,你却也没有帮他一把;如果你那时候愿意帮他,那他二十九岁的时候,就可能已经脱离高利贷,已经有个正当稳定的工作,不会到了现在三十六岁,又要重唸大学,又要持续地被高利贷追债!」谢羽玄的女朋友振振有词。 「你这是在怪我?把你男朋友到了三十六岁还不成材的责任,归咎于我!」 「不是怪你,毕竟羽玄自己都承认,他国高中时的堕落,是自己的错误选择、自己的罪过,但我是觉得……你事到如今也不用一直怪他,不用怪他怎么连唸大学的学费,都得去找高利贷借,因为没有人愿意帮他啊!」 「那你有帮他吗?」梁起风反问着。 「我不就是在帮他了?他第一次唸大学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他,当然也无法帮;我是到他出来社会找工作时,才认识他的……我跟他一起租房子、我帮忙分担了房租水电生活费,这不就是在帮他了?我虽然一定没有你有钱,但是我对羽玄的金钱援助,应该远远多过于你吧?」 梁起风哑口无言,一时无法反驳,他觉得自己很无辜,但也确实有些无情。道义上他好像应该帮忙,但他当年确实是怀着私心,百般不愿意与误入歧途的弟弟扯上关係,即使弟弟也许真有迷途知返的那一天,他也是不相信。 毕竟新闻上、戏剧中,总是有那种一借再借、一欠再欠,永远都烂泥扶不上墙,最终还拖累全家人的案例。 然而报导中、现实中,也偶有那种改过自新,靠着亲友扶持与鼓励,终于走上正途的正面典范。 梁起风显然觉得弟弟会是第一种,没得救的那种,所以他没有对弟弟一借再借,当然更没有扶持与鼓励。 梁起风思考之间,只听弟弟的女友继续说道:「我虽然有帮忙,但是他要补习考中医的学费,真的太贵!还有那些考试用书,也都不便宜,我帮不了他,他只能自己去筹钱,本来以为考上医生,就有机会还钱,但高利贷公司根本等不了那么久,别说要等羽玄毕业当医生了,根本连他入学都还没有,就要杀过来追债了。」 「所以你讲这些,是希望我怎么做?替他还债吗?」 「我不敢说……但如果可以的话,当然很好。」 「四五十万耶!这金额很低吗?不要以为医生都很有钱!」梁起风觉得自己被当成凯子。 「那不然……你至少帮他拖点时间,让他可以撑到入学。」 「撑到入学?这是甚么意思?」梁起风不解。 「我的意思是……不如你代替他,去做新生报到,帮他唸个几天书,出席前几堂课程,直到他处理完债务,有办法亲自到学校上学为止。」弟弟女友提出了大胆提议。 「甚么?」梁起风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们不是孪生兄弟?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就算验血验dna,都是相同的!应该不容易被识破吧?」 「但是我不是,长相比他老五岁吗?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大学生!」 「没有没有啦!你们五官还是蛮像的啦!你好好妆点一下,还是可以年轻个好几岁的。」这个小女生倒机灵,居然立即便改口了。 「你还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