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临渊叹了口气,道:“既然记起,你又可记得道衍宗的宗规?你可记得修仙界的禁忌?” 夙禾五指渐渐收拢,答道:“弟子记得的。” 玉临渊松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他轻摆拂尘,徐徐转过身子。衣袍下摆猛地被人扯住,他偏头,对上夙禾一双发红泛泪的眸子。 “师父,徒儿,徒儿能不能……” “不能。”玉临渊斩钉截铁,对于自己从小看大的弟子,也就是夙禾,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他也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夙禾急了,跪上前哀求:“至少,至少让徒儿在礼成后再走,大婚当日,若是没有新郎,阿兰她……阿兰她……” “夙禾。”玉临渊忽然叫道。 夙禾抬头,多少有些诧异。师父从未如此严肃地唤过自己,哪怕是他当年顽皮,打碎了一个天地法宝,师父也只是胖揍了他一顿。 玉临渊沉了眸子,道:“你该知道,现在一切还来得及,若是礼成,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夙禾沉默不语,抓着玉临渊衣服下摆的那只手渐渐松开,玉临渊俯下身子,接着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不管是对你,还是她。” 夙禾眼角微跳了一下,终究是答应了跟随玉临渊回去。 原本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只剩一鼎香炉冒着白烟,通红的喜布上,放着一封捏得发皱的书信,封面写着——扶兰亲启。 后来木兰国的人皆传,皇女扶兰大婚之日,美人驸马一朝反悔,留下书信一封,仓惶逃婚。皇女愤恨悲痛,当场撕了书信,弃了凤冠披霞,满地都是珠玉狼藉。 夙禾被玉临渊带回道衍宗后,就被关了大半年的禁闭,等好不容易出了禁闭,又被玉临渊下了禁足令。 夙禾闷在房间里,成日郁郁寡欢。 此刻正是炎夏,夙禾的心情却如六月飞雪那般。 夏微澜飘在夙禾身边,也跟着发愁。 “扣扣扣。”房门被人从外敲响。 夙禾眼睛一动不动,外面传来一个清冽冷峻的声音:“师兄?师父让我来将今日的功课交给你。” 夏微澜眼眸亮起来了:是师父! 夙禾懒懒道:“进来吧。” 夏微澜赶紧躲了起来,她可是记得之前的师父貌似可以看得见她,还差点把她当做厉鬼给收了呢! 曦栾闻声推门而进,却眼尖地瞥见了夙禾床尾处一簇大红色的裙角。 他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将手中的书本放在夙禾面前:“师兄,这些东西师父吩咐你要在明日午时之前抄完。” 是的,玉临渊为了防止夙禾偷偷溜下山,就搞了方法拖住夙禾。 夙禾一看,顿时眼泛泪花,嚎叫起来。 曦栾皱眉:“师兄,你到底做了什么惹怒了师父?”这回师父倒像是真的惩罚师兄似的。 夙禾苦大仇深地摇摇头:“你不懂的,你这种榆木脑袋是不会理解的。” 曦栾:“……” 曦栾冷眼看着自家师兄悲春伤秋好一阵,于是起身告别离开,却被夙禾拉住了手。 曦栾疑惑的目光落在拉着自己的那只手上。夙禾看着他,桃花眼冒着光:“师弟,帮帮我……” 曦栾最终在夙禾的苦苦哀求下,同意模仿夙禾的笔迹,帮他把这些经书抄完,而他自己,却是趁着这些时间,飞往了木兰国。 他一路小心翼翼,敛了气息,终究是熟门熟路的摸进了扶兰的宫殿。 此时夜已深,殿内却传来阵阵丝竹管弦之声,迎着皎皎月色,就着暖黄的烛光,隐隐约约生出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