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松的乐音缠绕在四肢,薄绸缎的香气拨动着发丝,她在透明的火里沉浮,沉浮,沉浮。 “她幻想自己有一个爱人,幻想幻想终会成真。” 江未,江未……江魅紧闭双眼,在自己眼皮的内侧看见他光裸着身体,站在浴缸中,水珠顺着他的鼻尖,喉结,乳头,腰肌,肚脐,大腿,膝盖,落到脚趾,融入她周身的火海。 看见他俯身迎向自己,一朵朵飞溅的水花就是一个个吻。 她全身没入热水,让水压构成一个拥抱,头顶的雨里传来迫近的背诵声,像皮肤摩擦皮肤,水滴在肉体间拍击的窸窣。 “也许我们曾经错过,也许我们素未谋面,你至今不在我身旁。可是——” 江未的声音越来越轻。 “命运的蛛丝已把我们缠抱,心灵的翅膀将引我们飞翔,在求生的欲火烧尽前,唯一的爱人……” 最后一句低到近乎无声: “我想要你。” 已经听不见诵读的声音,在波涛和心跳的巨响里,江魅自己补全了最熟悉的音色。 “我想要你。” 激流冲过五脏六腑,她像一叶孤舟在狂浪中飘摆,几秒过后,松开湿黏的手掌,举到脸侧好奇地闻一闻。 指间只有白雪松的幽香。 浴室外又传来敲门的声响,江未的声音恢复如常,嘱托道:“别睡着了。” 他怎么知道她困了?和小树林那次一样,自慰真催眠,每次结束都想立刻睡倒。 “……马上洗好了。”江魅惫懒地回答。 “嗯,浴袍挂在镜子对面,看见了吗?” “……看见了。” 拖鞋踩过木地板的声音响起,渐渐远去,这次江未真走了。留在浴室里没什么意思,江魅感觉喉咙干到刺痛,飞速冲掉泡沫,离开了浴缸。 从挂钩上取下浴袍……浴袍果然完全符合自己的尺寸。 果然?为什么用果然,明明早就知道他有多了解自己,江魅发现自己开始忍不住地想,他的手摸过这件衣服的哪里,她是不是正在过去时空江未的怀里。 有什么变了? 江魅瞥一眼浴缸上没动过的女士洗浴用品,两颊又开始发烫。下次再试试那些好了……不知道他帮自己选了什么香味。 从前自己的很多东西也是小叔买的,向来都是拿上就用,要么就是两人一起去超市采购,商量着买,哪里会有这么多奇怪的感觉。 江魅忽然记起,自己曾经敞着腿坐在马桶上,冲门外十九岁的江未大声抱怨:“谁发明的清凉卫生巾!我要在他脑门上种薄荷!” 从前完全不奇怪的琐事,现在想起来就脸热脖子粗。 怪胶合纪的人太保守,胶合纪,送礼都不能送所谓personal太私人化的物品,结种纪各国语言里,类似的说法都流变消亡了。 21世纪的世界观冲击了41世纪的世界观,古人含蓄委婉的作风,已经影响了她这个结种纪出生的未来人。 让她意识到,她和他在那些私密的事物上都有联系,正所谓暧昧。 结种纪那群在马路上抱着啃来啃去插来插去的人,哪懂什么暧昧! 如果暧昧是爱的导火索——江魅不禁后悔,原来她曾那么多次,错过了纵火的机会。 又或许是江未提前泼水打湿了她的索。水做的小叔,真讨厌。 走出浴室就看见副正襟危坐的水墨画。 “准备好认错了?”江魅嗔怪。 “先喝热水,吃点水果。”江未语气沉稳,面色平静,丝毫不像被正主抓获的小偷。 江魅憋着笑,努力板住脸,紧贴江未坐在沙发上,看一眼果盘里削过皮切成瓣的苹果,拿起蓝色陶瓷杯喝水。 “以前不知道,四十岁的人还会恶作剧。”偷侄女的作文,你可真厉害。 江未默默坐远一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