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兹罗过世时,他有留下什么遗言吗?」阿道斯问道。 「当时现场很快就进行了简单的搜寻,在枕头旁找到了遗书,上头写着: 希望我的死亡能使上帝与约翰能原谅我年轻时在小猎犬上所犯下的错。 费兹罗」 小猎犬号的错误,这很明显的是指协助达尔文蒐集演化论资料的工作吧!但约翰又是谁呢? 「费兹罗有家人吗?」 「没有,中校年轻时曾经结过婚,但数年前和妻子离婚后,他的子嗣陆续感染了天花而死去,目前身边没有亲人,听说他早立好了遗嘱,要将死后所有的财產都奉献给教会,奇怪的是费兹罗似乎没有留下太多的金钱,他每个月都会将固定五十英镑的收入,资助某个人,但这人是谁,看来只有律师才知晓。」 「费兹罗中校的丧礼是什么时候呢?」 「就在这个週日,举行丧礼的地点在伦敦圣母堂,但汤玛斯,你该不会是?」 「没错,虽然在理念上是敌手,但在人之死亡的状态,无论生前如何,都该前去弔唁一番才是。」 「这样合适吗?要知道毕竟费兹罗的立场是坚定的神创论者,而你则是演化论的拥护者,而据我所知,生物学家米瓦特正在蓄势待发,写出对演化论及不利的文章。」 此刻阿道斯想,歷史的每一个环节像是已经註定好的齿轮一样,而自己与祖父的灵魂交换,也是歷史必然的一部份吗?透过这样的交换,彼此参与了、或是拨动了那些歷史的进程呢!一想到如此他脱口而出道:「那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事实上在奥地利的一位修士……」然而话才刚出口,他瞬间跌坐在地面上,像是骨头都被抽乾般的似的,上半身依靠在沙发椅垫之上。 「汤玛斯你怎么了?」罗伯特连忙上前,但兰伯特的动作却更快,他立即从手中拿出听诊器,并将他领口的扣子给松开,与罗伯特两人合力将他抬至沙发之上,并取来靠垫将他的头部垫高。 「赫胥黎先生,你可以说话吗?现在是哪里不舒服?」 「头疼、晕眩……」彷彿从牙关挤出的字,此刻意识逐渐漂流至宇宙最冰冷的深处,那是连光也无法逃逸的重力场,尽头处是黑洞的虚无与重力压迫,人之为人的思维与道德人格像是要被挤压碾碎般,成了星屑粉尘。 恍惚中只见兰伯特从随身的黑色医药包里取出针头,随着透明液体的注入血管后,疼痛恍若溶解的冰块逐渐消融,他的视线再度清晰,像是从宇宙的边缘找到了返回地面的重力索,思维与理性再度明确无误地于脑部位元神经间运作。 「汤玛斯你刚刚真把我给吓惨了,还好你没事,这都要多谢兰伯特。」 为什么会產生这样剧烈的疼痛呢?阿道斯猜想,这就是祖父说的状况吧!只要试图透露一点未来世界的资讯,便会遭到不明力量的反噬,引发剧烈的疼痛。「真是谢谢你,请问你刚刚为我注射止痛的药剂是什么?鸦片吗?」阿道斯想起身道谢,但后者阻止了他道:「不是,是一种新型的镇静剂,从美洲的仙人掌萃取出来的液体,名为麦斯卡林,具有麻醉、缓解的效果,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留一点点给你,但请你记得要控制注射的浓度,以免產生副作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