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透过窗户折射在书桌上,老旧的书桌上四个角已经被磨平。 开裂的墙上挂着多幅照片,年轻的女人抱着男孩,到鬓白的老人坐在男人身边。 每幅照片的相框上都一尘不染。 南漓躺在床上,眼皮颤抖,薄得可以看清血管。 浓密的睫毛在鼻梁上投下一片阴影,她尖叫一声,倏地坐起身。 冷汗袭颈,她真做了场噩梦。 手臂和腿像被什么东西夹过似的,又酸又痛,可能是打过一架的原因。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发现是在李奶奶的卧室逐渐松口气。 墙上的挂钟突然发出声音,时针指向七点,是整点报时。 南漓翻身下床,李奶奶不在屋子里,她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决定回去面对江衿言。 她还是不信养大的弟弟会对自己图谋不轨。 七年的时光,他谦逊善良,顺从可靠,是她一直以来的骄傲。 这些都是假象的话,她到底养出个什么东西? 打开门的那瞬间,南漓深吸一口气,逃避是没有用的,一直如此。 客厅安静得诡异,她踩着木地板往里走,只有挤压地板的声音。 “江衿言?”她的心跳在加速。 没有人回答她,她先打开江衿言的房间,也没有人。 她的卧室,厨房,都没有。 那就只剩下卫生间,她已经没什么耐心,一把推开门。 寒气从大开的窗户涌进来,天光乍现。 她张大嘴巴,瞳孔骤然紧缩。 江衿言躺在浴缸里,手臂垂在地上,鲜红的血从手腕处流到白色瓷砖上。 血腥味扑面而来,浓郁弥漫。 她冲上前,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腿脚骤软,跪倒在地上。 ——支离破碎的鱼缸,死去的金鱼,哭泣的红衣小女孩。 南漓捂住耳朵,尖利的女声不断传到大脑。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你到底听见没有? ——谁让你穿红色,我让你穿,让你穿,我看你还敢不敢穿!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满脑子的幻觉就像没过头顶的湖水,她挣扎,深呼吸,还是抵不住要窒息。 放弃吧,就解脱了。 南漓一点点下沉,湖面结起厚厚的冰。 湖底没有光,没有底,是万丈深渊。 突然,一束光直射进来,响起少年温柔的声音。 ——姐姐,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阿言!”她在绝望中奋力喊他。 她看见少年的衬衫被血水染红,他紧闭着双眼,毫无生气。 要救他。 不要死。 南漓拼尽力气爬起来,所有的幻觉都被击碎。 她快速冷静下来,止血,打120,进急诊室。 一个上午仿佛世纪长。 南漓捂着脸坐在医院长廊上,浑然不觉周围人投来的奇异目光。 她的手在抖,腿也在抖。 到处都是血。 满眼都是江衿言躺在血泊里的样子。 为什么。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她不断问自己。 他们怎么就变成这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