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娘很开心,每当会试这些学子往往不会太吝啬吃一顿践行饭,争取旗开得胜,所以她也可以趁机赚一点辛苦钱。 顾婉约柳眉瞬间就竖了起来,忙道,“不必了,阳春面就可以了。” “这。” “就瘦肉面,大份的,对了再加一份馄饨吧。” 姬墨舒见顾婉约是个成年天元,便多要了些,还直接掏出银子付了钱。这回面馆老板娘笑的眼睛都弯了,而顾婉约则站在面馆内,面红耳赤,几欲要逃出去。 姬墨舒早已有所准备,在人准备逃跑时直接把人按在凳子上,“你就吃罢,不吃怎么考试,我到外边等你。”她识趣的走了出去,免得顾婉约不自在。 大概过了一刻钟,顾婉约从面馆走出来,微微拘着身子,明明是个骄傲的天元,却含着胸如同一个怯生生的坤泽。这模样与曾经的自己又是如何的相似呢,简直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姬墨舒叹了口气。 许是吃了一碗面和馄饨,顾婉约觉得身体暖暖的,美食与饱腹往往最能驱散负面情绪,更别说是难得的热食,虽此时她不吭声,但是心里头却是放松了下来。 见此,她们似是有了默契,默默走到不远处的长凳下坐下。 “姬墨舒,你为何要帮我,明明我们也算竞争对手,让我没法考试也能少一个竞争对手不是吗?”顾婉约垂着头,若是路上姬墨舒不捎她一程她应该会错过这次考试,会试今年听闻录取三百名,可是考试的人数哪怕缩减了名额依旧有三千余人,她和姬墨舒都是魏太傅所教,可以说是势均力敌的对手。 “也不算帮你,或者说我把你当成一个朋友吧,算是吧。”姬墨舒自己都有点将信将疑,其实她和顾婉约相识也就三个月,虽是同窗,但她对所有同窗都没什么感觉,对顾婉约的关注更多的是路上的那一番交谈,至于捎顾婉约一程存粹是她那时心情好。 “朋友?”顾婉约重复了一句。 “嗯,或许你可以先听我说一个故事。” “你说。” 姬墨舒仰头灌了一口清水,这才看着天上的繁星缓缓说道。 “昔日有个人生来便万众瞩目,爹疼娘爱,叔伯姑嫂更是把她视作掌上明珠,被宠爱环绕的她活的没心没肺,后来一次贪玩落了水,自此便辗转病榻数十年,拖累了爹一把年纪还要东奔西走,也拖累了娘年纪轻轻便有了银丝。她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是家族的劫难,若是没有她,爹娘许是又会有一个健康并且把家族发扬光大的孩子,她不止一次想自寻短见,可每次都会想到娘哭花的双眼,自此她连死都不敢。颇受打击的她摧毁了以往的骄傲,不再觉得自己是个明珠,而是一团人人唯恐不及的晦气,因此她收起了一切感情与想法,拼尽全力活成让人安心的样子,也不敢再给别人添麻烦。真就活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人不人鬼不鬼活着只因着死也会麻烦别人。” 说到此处,姬墨舒不禁自嘲一下,曾经的自己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好笑呀,怎么会有这么可怜又可笑的人。 “……”顾婉约久久没有回神,待注意到姬墨舒眼中的伤感与释怀,却又懂了,“那个人是你?” 姬墨舒点点头,“嗯,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像?或者说曾经的我很像现在的你,觉得自己是个拖油瓶。我一直也很怕拖累别人,麻烦别人,可你猜怎么着?后来我被一个比我还小几岁还未及笄的坤儿骂了一顿,她说和我这样的人相处只会让人觉得手足之情可笑至极。自那时起我发现我可以看到别的东西,不再只看得见拖油瓶般的自己,而是那些默默帮助我的人,我知道,他们之所以帮我是因着我值得帮。” 听及此处,顾婉约无话可说,她垂下了头。 “所以呀,既然这么多人帮助,承了帮助的我们又如何能自暴自弃?按你所想你确实拖累了你的家,可有没有想过,换个角度你让你的家在乱世中有了一争之力,族里若是被欺负了谁不是找你想法子?又或者以后你有幸金榜题名,或许你的双亲已然年迈,至少临终前能过上一回儿不一样的生活,而不是一辈子宛如困兽,这不就足够了。” “这,这。”顾婉约双目中隐隐藏着光,似乎一直郁结在她心头的困扰瞬间便打通了,她茅塞顿开,宛如醍醐灌顶明白了许多东西。 这时候,远处贡院的门打开了,官差走出来,学子们也开始骚动起来。 “该考试了。”姬墨舒又站了起来,径直走向了贡院。 顾婉约连忙跟上,她走到姬墨舒身前,拱了拱手,“姬墨舒,谢m.ZGxXh.Org